“一派胡言!”
闻声,宗池信念有些动摇。
孟川乘胜追击,“我大魏史圣曾说,盖千古之史,莫出于小说者家流,是以,小说家为史家之宗!先秦时代,百家争鸣,小说家以人物为传,以天下四方习俗为基,成为十家之一。
近代以来,先帝曾言及小说家,将小说家誉为十家之中流砥柱,是以,小说家小道之说一去不回,你今日出言有辱小说家之道,难道是在质疑先帝?
而且,你只知圣人曾言小说家为小道尔,却不知后半句话为‘必有可观者焉’。难道今时今日似你这等文人,都学会曲解圣人之言并且断章取义了不成?圣人说的这后半句话,都被你给抛在脑后?
小说家被历代先贤,称之为集千百‘闾里小知者’之所为,有君子大人之思想精髓,难道就被你一言蔽之?
《朱释》说:世人常言之小道,如农圃医卜之属,乃利民之道。可见,即使是你口中的小道,亦有大作为,大抱负,此道,焉能称之为小道?
你读圣贤书这么多年,难道就只学会了断章取义,曲解圣人,亦或者强词夺理,不重先贤思想之精妙?你也配做个文人?就连现如今的一些史学大家,都已经承认小说家为史家之宗,你却敢心存质疑?
今日,我在问你,小说家,是否早已没落?是否为微末之学?”
宗池连连后退,嘴里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孟川缓步向前逼近,“我说你大言不惭,你可认?!”
“你...你...”
宗池现如今已经完全结巴了。
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多余的话来反驳孟川所言。
“既然不认,那就打到你认!”
废话说完了,接下来就该动手了。
以今时今日孟川的地位,无需向这种文人让步。
啪——
一巴掌直接拍了过去。
众人懵了。
而慕容列只是在看戏。
“你...你有辱斯文!”
宗池接连后退。
孟川再次笑道:“有辱斯文?你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最大的有辱斯文!
君子六艺中有射、御之道,天下儒生,也皆以成为儒修为荣,而你年纪轻轻,却步伐不稳,身体虚弱至极,还有何面目称儒生?
其射、御之道,你若精通皮毛,我刚才那一巴掌,你岂能躲不过去?换句话说,你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啊,宗兄!”
论动嘴皮子,孟川还没输过。
宗池瘫倒在地,无言以对亦无颜以对。
孟川不在看他。
一个小角色而已。
即使将他揍成猪头,又能如何?
反正气已经消了。
“宗池,望你好自为之!”
孟川甩了甩衣袖。
全场寂静。
刚才二人之争,也算是论辩了吧?
没过多久。
有一名读书人微微作揖道:“孟先生说的没错,小说家者流,不应该是小道,今日,也早已不是小道。”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附和:
“没错,小说家者流,也是利民之道,先贤所著书籍,如《振之游记》等,岂不就是利民之道?”
“在我眼里看来,史书不仅是史书,也是小说家之言也。”
“今日听孟先生一番话,当真是受益匪浅,小说家者流,当为之喝彩也。”
“彩!”
一时间,众人接连作揖。
当中,有人觉得慕容列对孟川很是尊重,所以这些人也尊重起了孟川。
另外有些人,是觉得孟川所言,真的有几分道理。
总之不管如何,今夜过后,孟川的文名,将会传播到兖州府的文人圈子里。
而宗池,只不过是帮助孟川传播文名的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今夜过后,不只是在百姓眼里,孟川当得起‘先生’二字了,就连在这些秀才的圈子中,也完全可以胜任‘先生’二字。
毕竟,他除了今夜的言行之外,其本人,更是一位儒修,也是兖州府这些年来,出现的唯一一位年轻武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