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花猫和一群死刑犯的卡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一群半大孩子在后面跟着车跑,天真率性的脸庞和车上一群戴着黑头套、胸前挂着木牌的死刑犯形成鲜明对比。
刑场就在离城区不远的一处荒地,没多久就到了。
有人在卡车上时就已经瘫成一团,屎尿齐流,到地方后被武警生拉硬拽地下车,嘴里哭喊着自己不想死。
一身西装的花猫下车时故意避开了前人留下的狼藉,他要干干净净地走,不想沾染一丝污秽。
一群死刑犯站成一排,背对着身后的武警。
有警察拿着相机上来一个个拍照,验明正身,确认没人掉包后,又有人将犯人胸前的挂牌摘下去,犯人们便配合地跪在地上,等待行刑。
两名武警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犯人,防止其挣扎。
正副射手站在死刑犯身后两步远的位置,正射手手持上刺刀的步枪,副射手手持一把制式手枪。
如果正射手一枪没有打死,就由副射手补枪。
至于打没打死,法医说了算。
九十年代的行刑人员一般都从武警的入伍新兵中挑选,为避免新兵打歪,法医上前将武警手里的刺刀顶在每一个犯人的后心上,确保击中心脏。
花猫感觉顶在自己后心的刺刀有些抖,就大声道:“兄弟,别抖啊,让哥哥走得痛快点!”
不知是被花猫的话鼓舞了,还是觉得被一个死刑犯调侃而愤怒,总之,刺刀不抖了。
一群半大孩子瞪大眼睛站在警戒线外,生怕漏掉一会儿的行刑场面。
一切准备就绪,随着执行的命令响起,现场仿佛点燃了一条短小的挂鞭,噼啪几声就结束了。
当子弹穿透心脏的那一刻,花猫的身体重重地向前倒去,英俊的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
法医上前一一检查,发现还有没断气的,便冷冰冰地吩咐副射手补枪。
有个点背的家伙,足足补了五枪才彻底咽气。
同一时间,安城监狱。
王晓东带着市司法局、市监狱管理局和县委的三份命令文件,在三方工作人员的共同陪同下,气势汹汹地前来要人。
“王晓伟?我们这里没这个人啊,是不是搞错了?”监狱长孙鹏翔心里慌得一比,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王晓东之所以在昨天收到消息后,今天才动手,就是为了等司法局和监狱管理局的两份文件。
毕竟从职权上来讲,安城监狱是受春城监狱管理局管辖的,而监狱管理局又受春城司法局管辖。
王晓东如果只拿岳中林的签字文件,这个孙鹏翔硬顶起来,还真有些棘手。
三方的带队人同时看向王晓东,王晓东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先把他们控制起来,所有人都不许动,我们亲自进去查!”
妈的,这个小平头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孙鹏翔仗着自己的老资格,朝监狱管理局领头的人说道:“方科长,我犯了什么罪,要把我和我手下的人控制起来?”
方科长暗骂你个傻逼看不清形势,如果今天王晓东真找到人,你就等着吃屎吧!
“孙狱长,局长让我来时,只给我下了一条命令,那就是全力配合王晓东先生。所以,你们只是配合工作,不要带有主观情绪。”
“我...”孙鹏翔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被方科长冷厉的眼神逼退。
王晓东必须小心谨慎。
杨胖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老三塞进来,孙鹏翔就能当着他的面,在自己的地盘上给他来一招偷天换日!
所幸这时候所有犯人都在集中劳动,冬天他们工作不重,就是粘火柴盒,也算是给监狱创收了。
当王晓东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进来时,王晓伟第一个就看到了自己大哥。
“哥!”王晓伟扔下手中的火柴盒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王晓东松了口气,朝他招招手,王晓伟就在一群狱友震惊膜拜的眼神中,脚步沉稳地走向王晓东。
“哥,给你添麻烦了。”王晓伟地下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