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东和唐舒怡准备离开,穿着一件洁白睡袍的小姑娘却抓住王晓东的衣角不让他走。
“你能听懂俄语吗?”王晓东问。
小姑娘不答。
王晓东不会普什图语和达利语,但这个小姑娘在远东出现,想必是会说俄语的。
指着房间内的大床,说道:“晚上你在这里睡,我们在别的房间。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扔下你不管,否则就不会带你回来了。”
小姑娘还是不说话。
“要不把她带着吧?”唐舒怡有些不忍。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小女孩的样子似乎和她记忆中已经模糊到记不起来的那个小小身影重合起来。
下着雨的小巷里,一个小姑娘茫然而焦急地喊着:舒怡姐姐,舒怡姐姐...
“不行!”王晓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把人救回来可以,但和她睡一个房间风险太高,无异于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你如果不听话的话,我们就不要你了!”王晓东沉声道。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小姑娘终于松开手。
王晓东也确认她听得懂俄语。
“桌子上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如果晚上你饿了,就自己吃。明天早上我们再来带你去吃早餐,晚安。”
关上灯,王晓东拉着一步三回头的唐舒怡离开。
屋内的小姑娘没有睡到那张宽敞柔软的大床上,而是抓着两块白面包,走到角落里,像只小狗一样双臂抱膝,瑟缩成一团。
她没有睡觉,而是扑闪着双眼,在夜晚里亮晶晶的。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目标,跟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做,等待下一步通知。
这就是格里戈里耶夫给她的命令。
她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像格里戈里耶夫那样,给自己睡觉的笼子,还有戴在手脚上的铁链。
她本就是被普什图族那些疯子训练出的杀人机器,再加上被格里戈里耶夫囚禁的这几年,已经彻底和正常人的生活割裂开来,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未来究竟能否恢复正常人应有的情感和生活能力,实在是不好说。
不过在格里戈里耶夫命令她对王晓东不利之前,把她带在身边,对王晓东而言未尝不是一种保障。
在徒手对攻的情况下,就是卢卡和马克西姆两人联手,也不敢说能在她的手里活下来。
...
王晓东没告诉唐舒怡,套房也只有一个床,外间只有一个沙发。
“你睡沙发。”唐舒怡说。
王晓东顿时哎哟一声,装作很累的样子,歪倒在床上说道:“不行了不行了,这一天太累了,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你也快洗洗睡吧,放心,我可是人送外号坐怀不乱柳下惠、诚实守信小郎君的王晓东,不会对你有什么不轨企图的。”
唐舒怡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晓东,直看得他头皮发麻,才说道:“那行吧。”
王晓东松了口气。
唐舒怡到洗浴间里洗澡,听着那哗哗的流水声,王晓东的心跳加快,浑身发热,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终于,仿佛过了五百年那么久,穿着睡袍头上围着一条毛巾的唐舒怡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一股幽香在房间内弥漫。
王晓东不争气地用力咽了口唾沫。
唐舒怡把一条干净浴巾卷成卷,放在床中间,说道:“楚河汉界,过界你就是禽兽。”
王晓东突然怀疑这娘们是不是在暗示自己,过界是禽兽,不过的话岂不是禽兽不如?
这年月没有身体乳之类的东西,因此唐舒怡也没有当着王晓东的面擦什么东西撩拨他,而是掀开被子直接躺了进去。
被被子包裹的那一刻,安全感和睡意同时袭来。唐舒怡舒服地哼哼一声,打了个哈欠,说了句晚安,就闭上眼,很快便发出轻微的呼声。
王晓东轻手轻脚关上灯,躺在床的另一边,盖好被子,听着自己有如打鼓般的心跳声,思考着唐舒怡到底是不是在暗示自己。
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这真是个困难的选择题啊!
这一夜,唐舒怡睡的很好,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王晓东果然没有越界,只有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身上,呼吸平缓。
唐舒怡会心一笑,轻轻转过身子,和王晓东脸对着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个男人。
他的眉毛很黑很浓,又长又直,鼻梁高挺,五官线条较一般人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