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龙,一跑十来天不见人影,干什么去了?”饭桌上,唐卫国问道。
唐兆龙看了自己老妈一眼,然后说道:“跟东哥在一起了,没胡闹,也没闯祸,您放心吧。”
陈凤英赶紧给唐卫国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儿子刚回来,唐大老爷就别在饭桌上摆你的官威了,吃饭吃饭。”
唐卫国看着陈凤英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和唐兆龙那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就知道这娘俩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唐卫国很容易就猜出自己儿子去干什么了。
他知道唐兆龙打着他的名号搞到了烟草贩卖证,还知道他直接去春城的烟草分公司拉了两卡车的货。
虽然唐兆龙和那些叔伯说不要告诉自己,但他也不想想,人家是看在自己这个老子的面上才给他大开绿色通道,又怎么可能会不告诉自己?
这批货去了哪里,唐卫国没有关注。
但既然是和王晓东在一起,那一定就是运到了苏联那边。
至于是不是走私?
呵呵,现在的珲南口岸都还是个草台班子呢,苏联那边更是连基础的边检设备都没有,就算是走私,问题也不大。
总比他在国内跟着那帮人倒卖批条、混社会来的安稳。
但自己还是要提醒他几句。
“出门在外,凡事留个心眼。在白山你怎么胡闹,我都能兜得住。但是去了外面,可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一番话既没点明说他和王晓东做生意,又隐晦地提醒他,和王晓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老实在白山待着,别往苏联跑。
唐兆龙老实的哦了一声,把头埋进碗里,疯狂扒饭,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陈凤英有些尴尬地笑笑,小心地给唐卫国又夹了一筷子菜。
唐卫国终于放过这个话题,转而关心起唐舒怡的学业。
陈凤英和唐兆龙同时松了一口气,知道这关是过去了。
晚上,唐卫国靠在床头戴着眼镜看书,洗漱干净的陈凤英确认儿女都睡了后,小声走回房间,跟唐卫国小声说了唐兆龙的收益。
“这么多?”唐卫国也惊了一下。
陈凤英点点头,眉眼中都充斥着喜意。
看这下谁还敢说自己儿子是个草包流氓,自己不撕了他的嘴!
陈凤英小声道:“现在多少人都辞职下海了,报纸上还说什么摆个小摊,胜过县官,喇叭一响,不做领导。”
“你就是再进一步,一年到头才拿几个钱?如果姑娘真喜欢那个王晓东,我看你也别拦着了。至于老米那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兴包办婚姻那套了!”
唐卫国不满地看了妻子一眼,知女莫若父,在他的这双火眼金睛下,唐舒怡的那点心思手段还显得太嫩了。
更何况,唐兆龙和王晓东现在做的生意也实在说不上稳当。
“这个事儿,从长计议吧。”唐卫国放下书,关掉台灯,躺下后很快呼吸就变得平缓。
陈凤英这一晚却失眠了,满脑子都是那三十万!
...
第二天一早,唐兆龙到白大找王晓东。
王晓东让他等自己一会儿,说自己导师找自己有事,自己过去一趟,然后再回安城。
王晓东是和猥琐一起下来的,唐兆龙看着猥琐,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猥琐看到唐兆龙时,眼中波光一闪,但没有说话,跟着王晓东就走了。
“在哪见过呢。”直到两人都走远了,唐兆龙还在挠头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王晓东的导师也姓王,单名一个革字,因为性格火爆,且有些愤青,被上几届的学长戏称为革大爷,并一直流传至今。
革大爷身量很高,得有一米八五的样子,见王晓东进来先是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有两个事。”
“一个是你最近怎么搞的,两次毕设开会你都不在,不想毕业了?”
王晓东笑道:“家里有点事耽搁了,没提前给您请假,是我的不是,您多担待。”
王革嗯了一声,王晓东他还是知道的,性子沉闷内向,不是个会撒谎的人。
说完了毕设的事,王革换了个姿势,轻咳两下,说道:“另外一个就是你留学美国的事,院里领导找我,说你要把名额让给法学院的一位同学,有这回事么?”
王晓东点头道:“有。”
王革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问道:“你和那个女生是什么关系?如果这里面有什么人给你压力的话,你和我说,我来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