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教众听闻祝酋已然寻得应文和尚,个个大惊失色,目光一齐投向飞升亭中。祝酋不慌不忙,笑道:“此事非同小可,梅长老说我找到了应文大师,不知可有证据?”梅潜冷笑道:“当日梅某说起此事,尊者便矢口否认,可惜老夫这些日不曾得闲,否则倒可去问问你那位好朋友‘铁燕银枪’。”众人听他提到江南一带有名的大侠邵燕堂,不由都心中好奇:“大名鼎鼎的‘铁燕银枪’怎会与青莲护法有交情?难道他也是本教中人?”
祝酋叹道:“就算长老想要对付祝某,何必将邵大哥牵扯进来?阁下此言一出,松江邵府此后永无宁日。”梅潜道:“尊者不必忧心,邵燕堂武功虽没甚么了不起,他那位夫人却是本领了得,等闲之辈岂能奈何得了她?这事非须梅某亲自跑一趟不可。”祝酋摇头道:“邵大哥义气深重,祝某岂可让他以身试险?诸位不必再打邵府的主意,在下数年前确已访得应文大师所在,今日放着众位兄弟在此,那也不用相瞒。”
轩辕台上登时传出连声惊呼,无为宫自冼清让以下无不骇然,连同其余四位长老也皆一脸不可置信之色。骆玉书、顾青芷闻言亦自错愕不已:“祝酋竟已找到了建文皇帝?”唯有景兰舟曾在武昌万寿寺外听梅潜讲起此事,故未太过惊讶,暗道:“当日祝酋在唐坛主跟前拒而不认,如今却在法会上当着百千教众之面直承此事,难道真是怕邵燕堂为此引火烧身?”
只见廖碧柏一脸茫然,问道:“你……你真已找到了应文大师?”祝酋道:“事关重大,祝某岂敢妄言?”管墨桐冷冷道:“访寻应文大师乃本教头等要务,你若果真数年前便已大功告成,为何一直隐而不宣?若非作假冒功,便必另有居心。”
祝酋笑道:“这事便还须问一问冼宫主了。据在下所闻,令尊这些年一直在暗中传授宫主武功,敢问可有此事?”冼清让点头道:“不错,但我先前始终不知对方是我爹爹。”祝酋道:“令尊知晓本教找寻应文禅师多年,每常责令宫主弃绝此念,祝某没说错罢?”
冼清让叹道:“不错,我因此事乃是本教大计,没敢听师父的话。”祝酋缓缓道:“倘如宫主早知尊师便是令严,可还会坚辞不从么?”冼清让默然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
祝酋叹息道:“宫主此言甚是。古语云父命为尊、无可违忤,纵使令慈在日亦曾有言在先,宫主也当依从文大侠之意,否则难免背负大逆不道、灭伦背理之名。祝某固知此事干系重大、不应有所掩匿,但我若冒然将应文大师交给宫主,只恐反被文大侠捷足先登,本教弟兄多年来费尽心力,到头来仍落得一场空罢了。在下正是有此顾虑,才未敢将寻得应文大师一事公之于众,唯有等到今日法会之期,方敢敦请宫主让位于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