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舟道:“小石头,咱们现今所说之事非同小可,你千万不能告诉旁人,否则祸端立生。”小石头道:“大哥尽管放心,我这张嘴虽然贪馋好吃,却不怎么透风。”景兰舟当即将西璧、九阳两任天师为避俗世纷扰,各自假托羽化传位于后任之事说了,骆应渟听了哭笑不得,道:“宇清真人、张九阳仙游之时,家父俱皆伤感不已,原来他们都逍遥快活去了。”顿了一顿,又叹道:“天师府虽为道门北斗之尊,然首座天师常须侍奉宫中建醮修斋,科仪繁巨,确是冗绊得紧。西璧、九阳天师皆是倜傥不羁之人,原不喜似此拘俗度日,也难怪他们想出这等荒唐法子。只是世事汹汹、天下为笼,就算你想到假死这个主意,未必就能避开江湖上诸般恩恩怨怨。”这话一字字钻入景兰舟耳中,不由想起同样双双假托故世的文奎和林三,心中为之一震。
骆玉书又将当日众人被马顺困在葛仙峰岩洞,继而发现张宇清遗体之事说了,道:“若非二叔将三颗雷火弹送给了景师兄,只怕我几人都要葬身石洞之中。次日我们再去岩洞查探,便遇见了那武功出神入化的老僧。”骆应渟道:“唔,这事你跟我提过。景贤侄,听说这老僧刺杀点苍派颜骥掌门之时,你曾在场亲睹?”景兰舟点头道:“此人武功之高,除了家师以外,小侄生平未见。”顿了一顿,向骆玉书道:“骆兄,我这趟从无为宫梅长老处得知,这老僧竟是祝酋的师父。”
骆玉书闻言大惊,道:“你说祝酋是……是那老僧的徒弟?”不由沉吟半晌,随即叹道:“不错,祝酋武功绝顶,必得高人名师指点,此亦顺理成章。”景兰舟道:“梅长老说这老僧乃是倭人,不知是何来头。”骆玉书惊道:“莫非他便是邵燕堂所说的那名倭国高手?”景兰舟摇头道:“那倭国武人前来挑战中原好手之时不过四十来岁,如今该当未逾花甲,那老僧却年纪太大了些。”
骆应渟略一沉思,道:“你们是在这老僧藏身的山洞发现了西璧真人尸骸,莫非张真人是死于对方之手?”骆玉书与景兰舟对望一眼,心下俱是一震,暗道:“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张宇清已是世间少有的高手,要以重手将他震死,天下能有几人?宇清真人武功高绝,那老僧又是练剑成痴,若说找上门来向其挑战,那是毫不出奇。”
骆玉书道:“二叔,鉴胜人品低劣,西璧真人乃是出世高道,怎会收其为徒?更何况释道有别,就连正一派弟子之中,先天掌亦非天师一脉不传,如何会教给外人?”骆应渟点头道:“不错,我现在就去抓这贼秃来问个明白。”问小石头道:“鉴胜现今人在何处?”小石头道:“就住在宝珠寺中。”
骆应渟稍一沉吟,道:“玉书,你和青芷留此照看言儿,我和景贤侄去一趟宝珠寺即可,人多反而不便。”骆玉书道:“小石头,鉴胜和尚是孤身一人回到开封么?锦衣卫可曾跟来?”小石头摇头道:“不曾瞧见。”骆玉书心忖三鹰倘若不在,这事便好办得多,当即答应道:“二叔、景兄,你们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