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僧中左首一人出列回礼道:“我师兄弟四人皆是灵藏灌顶国师赞善王圣僧座下弟子,这趟受沈居士礼聘东来,自要护他周全。请问居士高姓大名,不知与沈居士有何过节?”只见他四十多岁年纪,生得脸方口阔,耳垂长大,面色甚是慈祥。
骆玉书心中一凛,暗忖道:“西域乌思藏、朵甘五大教王俱是太宗皇帝早年亲封,其中又以灵藏的赞善王距离中原最近,沈泉竟和他们有所往来,不知作何图谋?”拱手道:“在下河间骆玉书,乃是朝廷在职武官。沈泉触犯大明刑律,身负数罪,我正要抓他归案。几位既是赞善国师高徒,可否见示法号?”
那喇嘛道:“小僧是二世赞善王喃葛监藏的大弟子德玉,这三位是我师弟桑布、旺邱、多尔杰。沈居士在我灵藏开路搭桥、修缮佛寺,乃是我师忘年之交、第一等的大善人;至如散财赈贫、馈遗敬赠,更是等闲之事。虽则我密宗弟子不该插手中原官事,但沈居士如当着我四人之面束手见擒,只恐有伤我师盛意,亦深负沈居士礼佛向善之宏愿。”
左起第三名黑痩精干的僧人旺邱嘿嘿笑道:“师兄,跟他们多说些甚么?有我们四人在此,谁敢动沈大官人一根汗毛?”他右手边叫桑布的红脸矮胖番僧叫道:“这趟我师兄弟来到江南,也让中原武人领教我密宗武功的厉害!”他二人汉话讲得不甚流利,比起师兄德玉之文辞弘雅远远不如,但显已决意护助沈泉,不容景兰舟等将其收治。最右边的多尔杰生得细长高瘦,始终闭口不言。
骆玉书心道:“好不容易制住了沈泉,却又半路杀出这些喇嘛。”他见对方的兵器古怪,心道:“这盾牌看来十分厉害,景师兄空手对敌吃亏得紧,不如便由我打头阵。”缓缓道:“在下军务担身,四位虽是西域高僧,也不应妄意干预。”旺邱冷笑道:“你是明朝的将官,怎管得了我们?”骆玉书皱眉道:“既如此,不免得罪了!”长剑一横,一个箭步上前直刺旺邱,剑尖距离对方胸前尚有数尺,分立左右的桑布和多尔杰各自将手中盾牌向旺邱身前一挡,两面盾牌上刀刃犬牙交错,已将骆玉书长剑锁住。
旺邱在二人身后将刀盾一竖,朝骆玉书迎面掷出。骆玉书右腕一抖,内劲到处,桑布和多尔杰各觉手臂发热,双盾合拢不牢,向旁跌开数步。骆玉书剑尖顺势朝上一抹,划过飞来的刀轮边缘,但见一阵火星四溅,那刀轮掉转头呼啸着攻向旺邱,这一下距离极近,常人绝难反应,总算旺邱在这刀盾上下有数十年苦功,脚下朝后疾退,双掌陡然一合,将迎面飞来的铁盾稳稳接住,饶是如此,盾牌刃尖距离面门也只数寸之遥,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