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书见钱文钦为人正派,原要出手相救,正欲开口相劝,景兰舟忽从旁站出道:“虞老前辈,不知这位钱师爷回了王府,王爷能否宥恕他的过失?”虞时照道:“饶不饶他全在王爷,虞某何能作准?”景兰舟道:“钱先生是极重义气的好汉子,若前辈保不得他平安无事,恕晚辈不能任其随老先生回府。”
虞时照眉毛一扬,面露讥讽之色,道:“你想跟老夫讨价还价?你凭甚么管王府的事?”景兰舟笑道:“王爷风流蕴藉,想来不至为难武林义士。晚辈不自量力,斗胆请虞老前辈作个担保。”虞时照道:“担保甚么?”景兰舟道:“担保王爷不会追究钱先生曲瞒之罪。”
虞时照哑然失笑道:“连王爷的事也敢横加干预,就算你小子武功高强,不嫌太恃才傲物了些么?”景兰舟道:“晚辈岂敢。只是若不得前辈金口,在下只好冒昧请钱师爷陪我等往南直走一遭了。”虞时照一张红脸隐隐透出青气,缓缓道:“昨日我已跟姓骆的小朋友交过了手,与阁下尚未切磋。如蒙尊驾不弃,不妨便请下场赐教两招,我也瞧瞧思过先生的徒弟斤两如何。”
钱文钦闻言惊道:“这位小兄弟是顾老前辈的传人?”景兰舟笑道:“铸错山庄门下弟子景兰舟见过钱前辈。”顾青芷只当骆景二人昨日自王府接出施和浦并无阻滞,此刻听了虞时照之言,奇道:“骆大哥,你们昨天在宁王别院动手了么?”骆玉书道:“也没甚么大事。府里两位老前辈出手指点了我们几招功夫,我二人好生受益。”
景兰舟稍一迟疑,道:“昨日亲睹前辈盖世神功,景某绝非敌手,只是这位钱爷急公好义,我们不能让他以身犯险,只好领教前辈高招。”脚下步罡踏斗,一掌向虞时照肩头拍去,后者抬手轻轻格开。
骆玉书知景兰舟欲图出手拖住虞时照,好让旁人离去。他与后者昨日在宁王别院一番交手,知其功力远胜于己,景兰舟独身一人在对方手底未必撑得过百招,便道:“芷妹,你带施大夫和钱师爷先走,我在这儿看着景师兄。”
顾青芷见骆玉书不肯离去,自也不愿挪步,心道:“我们都留下替景师兄掠阵,这么多人还怕个糟老头不成?”驻足观望片刻,只见那老者掌力浑厚无比,景兰舟全力施展游鱼功东闪西挪,攻势竟占不到两三成,不由心下焦虑:“老东西武功果然厉害,倒似不输那松筠老道,世间竟有这许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