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声音瞧去,只见庭院西墙月洞门下站着名身材高大的绿袍老者,生得枣红面皮,一绺长髯直挂肚腹,望之极有威仪。骆玉书心道:“这定是王府中另一名高手虞先生了。范先生一人尚可合力应付,如今惊动二人联手,今日要带走施神医只怕难上加难。”
范先生嗔道:“老虞,你好没道理!我又不是武功天下第一,自然有吃亏的时候。你再晚来半步,我这条老命怕不要送在这里!”虞先生奇道:“有这等事?这些是甚么人?”
骆玉书上前长揖道:“晚辈河间府骆玉书,拜见两位前辈。我等此番冒昧前来,是为一件性命交关的大事。晚辈堂妹身受重伤,不得不请施神医出面延治,冒犯了王府的规矩章程,还望恕罪则个。”
虞先生冷笑道:“你们偷偷摸摸跑到这儿来找施大夫,原就没打算同我们商量,是不是?”骆玉书道:“久闻王爷号令严明、统纪整肃,近日又在别院清修,晚辈等唐突到访,实在未敢擅扰。只因病人伤势沉重、刻不容缓,我们情急之下才欲先请施神医出府,嗣后再行拜上王爷负荆请罪,望两位老前辈看在河间骆府面上高抬贵手。”虞先生眉毛一扬,道:“河间骆家?你是骆中原老前辈甚么人?”骆玉书道:“正是家祖。”
范先生闻言一怔,道:“老虞,你听见了么?这一位是骆大侠的子孙!”转头向骆玉书道:“自从王爷早年移居南昌,江西天师府历代真人皆与王爷交好,过访王府之时每每称述令祖武功卓绝,天下无匹。几位天师的功夫我二人皆亲眼得见,已可说是旷古绝伦,难道骆大侠竟仍高出一筹?我二人终日不离南昌,只耳闻而不得目睹此般神功,实乃生平一大憾事。”
骆玉书恭敬答道:“家祖自小教诲晚辈练武之道贵在健体养性,龙虎山武学深得玄门精奥,他老人家向来是佩服之至的。”范先生点了点头,道:“老实说与你知,我跟这位虞老的武功多受耆山、西璧两位真人指点,虽未正式拜师,却与弟子无啻。天师府与你骆家交情匪浅,我原想卖你这个面子,只是施和浦投入王爷门下未久,我二人也不敢专擅行事,不如你随我们一道去见王爷,当面分说明白。”骆玉书喜道:“若得两位前辈引见,胜过旁人多矣,王爷必不见责。”
那红面老者虞先生忽道:“范老,你也忒没计较,随便闯进个甚么人自称是骆大侠之后,你便信他?”范先生道:“老虞,这后生武功极高,不像是假冒的。”虞先生道:“好,且容老夫试上一试!”朝骆玉书缓缓递出一掌。
骆玉书退开两步道:“适才忝蒙范老先生指点数招,功夫胜过在下百倍,晚辈萤火烛照,不敢与日月争辉。”虞先生道:“阁下无须过谦,范老若非有所不支,又怎会向我出声求援?尽管放手过来罢!”紧跟着又是一掌击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