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头顶一声娇叱,旁边一株大树上跃下两名白袍道姑,双剑齐出直刺王山左右两胁。王山不想树顶竟伏有敌人,危急之中抽出腰间软剑抬臂一挥,剑光划出一道圆弧,护住身躯左右两侧。那两名道姑身形一晃,忽又转成前后夹攻之势,一刺前胸、一刺后背;王山闪躲不及,眼见两剑便要同时及身,忽一个劈叉坐倒在地,上身向后一仰,将将避过来剑。这一下应变奇快,身手又干净利落,众侍卫轰然拍手叫好。二女剑招用老,已难变招下削,本当回剑再攻,不料二人全不收招,仍是飞身向前冲去。众人见她们顷刻间便要相互刺中对方,不禁心下大奇,忽听“叮”的一声,两柄剑尖居然直直相碰,二人各借着对方之力轻轻向后弹了开去。
众侍卫见这两名道姑出剑有如飞电流星,竟能互相刺中对方剑尖,出手之准不差毫厘,实不知苦练了几千几万遍,虽与对方是敌非友,也禁不住响雷般喝起彩来。马顺点头赞道:“果然高明!这两位一定是无为宫濯水、煮雪二位尊使了,真是见面胜似闻名。在下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两位既然到此,便请同移玉步至南昌府衙走一遭罢。”
其中一名道姑道:“马大人,本教同你锦衣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大人为何如此劳师动众,自京城远涉千里、苦苦相逼?”马顺摇头道:“尊使此言差矣。无为教是白莲一脉、妖邪余党,锦衣卫为皇上效命,翦除逆乱乃是分内之事,怎说是两不相干?”
醉花使道:“白姐姐,不用跟他废话。这帮狗贼一路咬着我二人不放,难道……难道是浙江那边走漏了风声?”那“白姐姐”正是瑶部妙使之首濯水使,闻言微微蹙眉道:“这不会。”对马顺道:“蒙大人盛情见邀,理应奉召,只是我等尚有要事在身,不敢贻误,只好待他日俾聆教益。”马顺冷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两位这便请罢!”话音未落,人已掠到二使身前,左拳右掌分别击向二女。
二使不料他身手如此迅捷,赶忙举剑招架。卧萍使虽心中向来不服濯水使,也知敌人武功太强,眼下已到生死存亡关头,拾起长剑从后攻上,四人展开混战。王山等人素知马顺一贯自负武功高强,略微观望片刻,见他以一敌三不落下风,便也不急于上前相助,只率领众侍卫四下围定,牢牢封住四女退路。
马顺身为大内第一高手,功力实是深湛无比,昨夜之所以在渚溪镇畔久战花萍二使不下,皆因对面有梅潜、骆玉书、景兰舟三大高手在旁掠阵,未能心无旁骛之故;此刻见对方不过是几名少女,醉花使更是身受重伤、形同废人,心中再无惧意,将一双肉掌舞得神出鬼没,倒占了七成攻势。水雪二使施展开玉蟾剑法,尚可支撑一时,卧萍使势单力孤,武功远远不及马顺,数招间便连遇险情,二使不得不替她出剑解围,如此一来却又打乱了自己的剑招步法,三四十招一过,三女已是大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