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捋须笑道:“如此岂不甚妙,你两家本是胜友,何必因一时误会伤了和气?”司润南板着脸道:“此全赖道长居间之功。适才更蒙尊驾手下留情,保全司某三分颜面,在下足感盛情。”那老道摇头道:“司帮主神功盖世,贫道全力相搏犹恐不胜,我二人明明未分输赢,帮主谦抑太过。”
司润南冷冷道:“你怎不用混元功打我?”那老道脸色一变,笑道:“甚么混元功,我不会使这功夫。”司润南哼了一声,道:“景公子要替骆二小姐寻医,何必舍近求远?这位道长有起死回生之能,天底下甚么病瞧不好?”那老道摇头道:“贫道于医术一窍不通,怎能替人看病?司帮主休开玩笑。”司润南脸色铁青,朝二人拱了拱手,领着一众丐帮弟子沿江而去。
景兰舟听司润南适才言语,心道:“混元功是龙虎山张家的绝学,这位道长莫非是上清宫的高人?”向那老道长揖至地道:“晚辈景兰舟拜见道长,适才幸蒙前辈出手相助,在下感恩不尽。敢请教老道长法号,不知就身哪座仙山妙观?”
那老道尚未开口答话,忽听身后一名女子娇叱道:“臭道士,还不快将树海还给我们!”景兰舟回头一望,却是顾骆二人牵马站在身后,连自己那匹青骡也牵在骆玉书手中。景兰舟心下一惊,问道:“你……你是松筠道长?”那老道抚须哈哈一笑,道:“不错,贫道正是松筠。少侠年纪轻轻,竟能同‘金面烛龙’斗到百招开外,虽说你是思过先生的徒弟,也令人好生叹服。”
骆玉书上前向松筠施礼道:“与前辈桐柏山一别,道长丰采依然,实在可喜可贺。”松筠听出他和顾青芷的声音,笑道:“当日松月台上贫道等实无他法,方才出此下策,不得已失信于两位,当真惭愧之至。少侠天下俊才,令人为之心折。”
顾青芷啐道:“一大把年纪还如此使奸耍猾,你也知丢脸么?树海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松筠微笑道:“树海捡回一条性命,此际仍在静养,要找他也不是不能,只是一时难以卒办。我瞧这鞑子至少尚须一月方能下床,届时二位要如何处置此人,老道决不干预。”
骆玉书皱眉道:“晚辈早前在开封曾会过贵教红莲尊者鉴胜禅师一面,无为宫若同王振奸党并无牵连,为何要派人沿途护送树海?白莲教虽为本朝所沮遏,毕竟是当年领头抗元的义兵,难道竟真自甘暴弃,与鞑子串通一气?”松筠笑道:“贫道向来独来独往,并不曾加入无为宫,‘贵教’二字固不敢当,难解少侠之疑。眼下这里明明有位同宫主十分熟络之人,骆少侠何不让他去问?”说着笑眯眯地瞥了景兰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