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应渟奇道:“王林已到了开封?你和他交过手了?”景兰舟暗忖冼清让相助自己一事不便多说,只道:“小侄收到消息,途中另有江湖高人出手惩戒了王林一伙,此人当已不敢造次;只是为保万全,可否相请师叔……”骆应渟扬手打断他话头道:“你放心去罢,于府这边我自会盯着,出不了事。”景兰舟闻言甚喜,知有他在此坐镇,即便王林贼心不死,也决无得手可能。
骆应渟又叮嘱他道:“贤侄此去务必一路小心。以你的武学造诣,本也无须骆某多口,只是那蒙面人武功实在太高,若再撞见他时,大丈夫能屈能伸,千万不可恋战。”景兰舟应道:“小侄自知武功低微,决不敢招惹这位前辈。”骆应渟摇头道:“现下不是你去招惹人家,就怕对方找上门来。我这里有三颗霹雳雷火弹,你一并拿去防身罢。”
景兰舟辞谢道:“素闻雷火弹乃是霹雳堂至宝,这等贵重之物,小侄不敢拜领。”骆应渟道:“这玩意是你武昌府顾师兄送的,我留着也没甚么用。不过雷火弹威力骇人,稍有不慎便恐玉石俱焚,非到紧要关头勿用。”当下将使用之法与他说了,景兰舟推辞不得,只好收下雷火弹,辞出客栈向南奔去。他那青骡脚力极健,从午至晚已行了百余里路,终在长葛县赶上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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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玉书听景兰舟讲述完日间之事,又见于府有叔父压阵,总算放心了几分,叹道:“我们已跟王林照过了面,锦衣卫看来确是吃了大亏,无为宫倒也言而有信。唉,想不到替于大人排忧解难的竟会是白莲一党,可见善恶分际,不能一概而论。对了景兄,我们无意间得知无为宫是要向明觉方丈追问一位应文禅师的下落,你可听说过这名字么?”景兰舟摇头道:“不曾听说,家师也没提过江湖上有此人物。”
骆玉书点了点头,又将梅潜之言同他说了,道:“骆某有个不情之请,想屈景兄玉趾往栖霞山一行,瞧瞧是不是真有苏先生这号人物。”景兰舟道:“这有何难?我曾去过南畿几次,对那一带颇为熟悉。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赶往应天,骆兄尽管将信物交给我便是。”骆玉书摆手道:“也不急在一时。如今丐帮认定景兄串通无为宫主害了陈劲风,那黑衣怪客又欲将这几条人命也嫁祸在兄台头上,兄台不妨先想法子向丐帮澄清事实,以免无故蒙冤。”
景兰舟笑道:“清者自清,眼下我空口无凭,倘若硬要辩白,只恐越描越黑;既是三目神判驾临河南,相信他不会冤屈景某。”骆玉书暗忖丐帮执法长老韩济岩素以公正严明、铁面无私著称,此事由他经手,或能查明真相,便道:“既如此,你我二十天后在九江府烟水亭碰头,再一同往南昌城去,不知景兄意下如何?”景兰舟一算路程道:“差不多也够了,届时无论请不请得到苏先生,景某都当赶至九江与两位相见。”
骆玉书点头道:“今日恰是月半,下月初五我们在烟水亭会合。景兄,那冼姑娘的师父所行似乎处处于你不利,路上千万小心。”取出梅潜象笏递过,景兰舟收好信物,三人于途依依惜别,互道珍重分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