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想到叔父一场隐患就此消弭于无形,不禁十分得意,瞥了骆应渟一眼,笑道:“骆夏官,原来你也在这里。钦天监官正擅自离京,皇上知道了必定重重责罚。”骆应渟更不答话,走上一步,双掌齐齐拍出。骆玉书惊道:“二叔且住!”心想叔父在朝为臣,如在此与锦衣卫大打出手,局面可不好收拾。
王山和鉴胜见他出招来势缓慢,看似半点力道也无,各自递出一掌与其相抵,四掌一交,骆应渟双臂登时被推了回去。两人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江湖传言骆夏官武功未得其父真传,果然不假。”二人见骆应渟双掌几乎已被逼退到胸口,念其毕竟是骆中原之子,伤了他于骆家面上须不好看,当下双双一笑,正要收掌,忽听骆应渟肩膀关节微微发出劈拍爆响之声,手臂竟尔暴长数寸,两股巨力排山倒海般攻了过来。
二人见对方掌力忽变得刚猛凌厉之极,欲待要退让时,手掌竟如被胶水吸住般无法抽脱,不禁大惊失色,只得硬着头皮奋力运起真气与之相抗。不料骆应渟双臂倏地一缩,两人顿觉对面原本铺天盖地的掌力转眼间无影无踪,自己这边搏尽全力奋起一击,竟如打在一团软絮之上,只听喀喀两声,二人各自一侧肩骨双双脱臼。骆应渟向后跃开两步,冷冷道:“好教两位得知,我骆某要去何处,轮不着旁人指手划脚。”
要知王山和鉴胜武功虽不及骆应渟,却也远不至一招便即落败,孰料骆应渟先假装示敌以弱,出其不意突施奇招,须臾间便诱得二人肩骨脱臼。倘若前者此时乘势反击,二人全然无力相拒,势必腕折臂断、性命不保,但他一得手便即退开,摆明了是放两人一马。
王山听骆应渟言语间竟似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颇有大逆不道之嫌。但对方既已手下留情,况且这下虽说是靠使诈占得上风,然而如此雄厚磅礴的掌力竟能收放自如、举重若轻,自己决计无法办到,心下不由也暗暗佩服:“河朔大侠后人,果无等闲之辈。”他对骆家素来忌惮,只好强笑道:“一瓶不响半瓶晃,原来骆夏官真人不露相,竟是个大国手,倒是王某失敬了。”
骆应渟对他不加搭理,盯着鉴胜冷冷道:“大和尚伤我女儿,原本骆某饶你不过,念在你是西璧子的传人,今日权且寄下你的狗头。若我爱女有甚山高水低,下次一并奉还。”鉴胜一张脸登时变得惨白,身子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