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舟奇道:“有这等事?这未免有坐卧山头、拥兵自重之嫌,朝廷怎又会置之不理?”骆玉书道:“他在辽东根牢蒂固,大明官兵同蒙古人打仗,又常要调用他的马匹粮草,是以一时未能收编。不过祁场主明理重义,人品是没话说的,这回又出了盗马的事,得闲倒应当上门致意一番。”
景兰舟笑道:“如此奇人,景某倒也想见上一见。”忽抬头望见道路两旁榆柳夹道、翠意葱茏,心中想起一事,叹道:“听闻于大人到任河南后便命人在官道两旁沿路栽树凿井,数年之内道上枝叶荫翳、途无渴者,实为百姓造福不浅。这样一位好官,不想如今却含冤下狱,正所谓小人得志、瓦釜雷鸣,天公何以无眼?”骆玉书道:“于侍郎吉人自有天相,又有朝中同僚护持,一时当可无碍,如今倒是他家眷有难。事分缓急,我等先助于大人退了王林一行,再到宝珠寺去寻鉴胜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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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记挂着要抢在王林前头赶到于家,夜晚也不住店歇息,在野外草草睡了,便又加紧赶路,腹饥时吃些随身干粮。景兰舟的青骡远不及顾骆二人的骏马快疾,但马匹跑半个时辰便要歇息,过不多时,便见他又骑着骡子迤然跟了上来。如此行了两日,骆景二人一路上聊得甚为投契,互于对方的武功见识十分钦佩。
到第三日正午时分,三人距开封府城已不过七八里路,忽见一衣衫褴褛的小丐跑来递给景兰舟一颗蜡丸,又匆匆转身离去,从头至尾不发一言。景兰舟掰开蜡丸看了里面藏的字条,面露喜色道:“王林这伙人一路游山玩水,此刻尚未过南阳,似他们这般走法,怕是还有五六天才到,我们倒有足够时间部署。”
顾青芷问道:“刚刚这小孩子可是丐帮中人么?”景兰舟笑道:“正是,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万千帮众遍及四海,帮中数位长老皆与家师有旧,这次便负责沿途侦探消息、通风报讯。”
骆玉书喜道:“此事能得丐帮援手,实是再妙不过,这一来倒可安下心先去宝珠寺瞧瞧;只是我这里有湖广布政司的一封书信,须得先行上呈河南右布政使年富大人。”景兰舟笑道:“不瞒骆兄,景某生平一进官府衙门便两腿发软、走不动路,我还是先去四处探听些消息,晚些时在城隍庙恭候二位。”骆玉书道:“也好,那便有劳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