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数千支羽箭射出,天空都被遮蔽,弓箭的射速要比普通的火铳快很多,张献忠的部下最少每人都背了一壶箭,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多的射出箭支,可是他们绝望的发现,当箭支落在青弋军士兵身上的时候,只是擦出了一些火花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连鳞甲的外围都不能突破就被弹飞到一边。不错,青弋军的三层甲在三五十步的距离上防御开元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有建虏的长梢弓才能在这个距离上造成杀伤。
刘毅并不急着贴上去发动攻击,他知道,亲兵队现在的远程兵器只剩下手铳和袖里箭,但是这都必须在三十步以内才能发挥作用,贴的太近了,胯下的战马很容易受到威胁。不过有一个有利因素,弓箭毕竟用的是人力,为什么古代的弓箭兵一壶箭的标准是三十支,正是因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弓箭兵在不断放箭的情况下最多也就能连续射箭三十次,胳膊基本上就已经到了极限。除非是能左右开弓的武将,可是这些人又能有多少呢?
刘毅在等,等他们消耗体力,这些人从桐城作战开始一直到现在几乎是水米未进,并且有着极大的心理压力,刘毅就不相信,他们的体力能如此充沛。果然,不出刘毅所料,在大约射出了十几轮箭支之后,从空中的羽箭来看,射箭的距离越来越近,羽箭的运行轨迹也是有些飘忽不定,这意味着张献忠手下的士兵体力已经有了极大的损耗。
“就是现在,冲上去,放铳,袖里箭!”刘毅大吼着提起大枪一马当先跃了出去,身后骑兵爆发出怒吼,紧跟着主将冲锋。砰砰砰,嗖嗖嗖,手铳和袖里箭飞射出去,瞬间将排列在最前面的流贼骑兵射成了马蜂窝,一片人仰马翻。青弋军所到之处,大量流贼骑兵应声落马。刘毅喊道:“拔刀,击溃他们!”这是一个好机会,对方的臂力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消耗,阵型也已经被全部打乱,战场上瞬息万变,揪住一个机会就要狠狠的对敌人进行打击。
铿铿铿,青弋军骑兵的动作一气呵成,将手铳插入马袋,顺势反手抽出了马刀。五百骑兵紧密的排列在一起像是一个有力的拳头直接砸进了张献忠的队伍。就像是铁锤打在了人身上一般,直接将张献忠骑兵的阵型给打的凹陷了进去。大西军骑兵措手不及,有些人拔出战刀想跟青弋军骑兵对战,可是他们的臂力刚才放箭的时候用光了,一时半会战刀根本拿捏不稳,当的一声,一名青弋军骑兵轻松的将一名大西军骑兵手中的战刀劈飞,此人根本拿捏不住,钢刀飞出去老远,他本能的回头看着战刀掉落的方向,下一刻,血光崩现,新军骑兵的战刀直接划过此人的身体,他一声不吭直挺挺的落马而亡。
相比麾下将士的表现,刘毅更是大展神威,一杆神威烈水枪在手中简直是出神入化,刘毅已经很久没有在战场上杀的如此痛快了,只见他人马合一,手中大枪平端,赤电驹一个冲刺,刘毅直接将大枪送入了一个大西军骑兵的前胸,这还没完,紧接着又是下一个,然后又是下一个,一杆神威烈水枪竟然穿过了三个人的身体,将三名骑兵犹如糖葫芦一般穿在上面,枪尖犹自滴血,赤电驹跟这三人擦肩而过,刘毅眼疾手快一把拿住了枪头,用力一抽,将大枪从最后一个敌兵的后背整个抽了出来。
三人从马上摔落在地上,抽搐着,生命力在渐渐消失,最终一动不动。刘毅大枪舞得密不透风,只要是敢近前的大西军骑兵无一不是落马而亡的下场。庚子和亲兵队的将士们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他们呐喊着冲杀,大西军骑兵根本无法抵挡。
张献忠绝望了,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老营兵,远战不是敌人的对手,近战也不是敌人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他瞧的清楚,对方一个骑兵最少能跟自己三个骑兵战在一起不落下风,自己手下的刀砍在他们结实的铠甲身上只能擦出火花,可是他们的战刀劈在自己士兵身上却立刻是尸首分离的结局。张献忠反手抽出了自己马袋中的大弓,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大西王张献忠,我杀了你!”张献忠搭上一支羽箭直接瞄准了正在奋勇冲杀的一员大将,他判断,这就应该是对方的主将了。
“将军小心!”正在奋勇拼杀的庚子眼角的余光一扫,赫然看见了正在张弓搭箭的张献忠,他大声出言提醒刘毅。张献忠的箭应声射出,直奔刘毅而去,刘毅只看见一个黑点由远及近,他本能的向右一偏身体,箭支擦着他的六瓣盔飞了过去,带起了一片红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