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龙点点头,“刘将军深明大义,本督十分钦佩。哎呀,你瞧我这记性,这么老半天大家还都在庭院中说话,快快进到堂中吧。”卢象升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导刘毅进入大堂。几人坐定,刘毅才开口道:“督师,此次末将前来锦州除了要汇合自己的人马还有和督师还有卢大人辞行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督师。”
傅宗龙立刻道:“哦?刘将军还有何要事,但讲无妨。”刘毅笑了笑说道:“却是为了给督师大人送礼而来,督师上任辽东,末将虽然是客兵,但在末将离开之前,仍然是归督师节制,作为督师的下属,当然要略表心意。”傅宗龙连忙板起脸道:“刘将军万不可如此,难道我傅宗龙是贪图财物的人吗?某奉圣上之命前来辽东,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钱财这种东西对某来说不过是粪土,刘将军又何必多此一举,你打的胜仗就已经是对傅某最好的礼物了。正如你说的,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卢象升也暗自责怪道,怎的刘毅平时跟个人精似的,在这种时候犯糊涂,督师是什么性子难道他不知道吗?孙阁老推荐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跟他一个脾气的,怎么会收下属的礼物,这不是让傅宗龙有些下不来台吗?刘毅见两人的表情,心知二人肯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连忙解释道:“督师,卢兄,千万别误会,我说的这份礼物,督师一定得收下,这不是督师一个人的事情,而是辽东十几万将士们的事情。此次攻打金国腹地,一共缴获了折合三百万两白银的物资,刘毅拿出其中一百五十万两献给督师,以作募兵之资。”
“你说什么!”傅宗龙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自己没听错吧,刘毅缴获了三百万两银子,还要拿出一百五十万两给自己当军资。这,这还了得。要知道,现在傅宗龙最发愁的就是钱,朝廷虽然调集大军入卫辽东,可是这些士兵不是无限期的驻扎在这里,最终还是要按照辽人守辽土的策略,重新扩充军队,将辽东军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但是目前的难点就是银子,没错,当日圣上是说让户部先凑出一部分银子给辽东,可是圣上没有想过,现在辽东的防务全部交给了来自各个布政使司的客兵,北直隶的兵马,宣大的兵马,蓟镇的兵马,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可不是变戏法似的变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人,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他们路上带来的这一点干粮早就消耗完了,到了辽东自然是要依靠辽东军镇进行补给。另外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军饷辽东军镇也要预先负担一部分,因为他们都远离了各自的军镇,这些驻扎在辽东镇的日子里不可能不发军饷,所以自然,这笔钱也要从户部的经费里面出。
除了这些之外,还要修缮城池,锻造兵器,医治在辽东大战中受伤的伤员,这么七七八八算下来,毕自严拨出来的几百万两银子基本上就全部消耗殆尽,那么募集新兵呢?募集新兵可就没银子了,这就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新兵一天不到位,辽东一天就需要依靠客兵守卫,依靠客兵守卫就需要用大量的钱发给他们,可是他们占用了大量的钱,招募新兵又没钱了,这样循环往复,辽东军扩充就遥遥无期了。
而刘毅现在说要支援辽东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一百五十万两啊,如果按照一个新兵一个月一两银子来计算,一年也就是十二两银子,算上他们身上的武器装备,不说能招募到十万大军,五万人马却是没有问题的,剩下的银子还能将这五万新兵的粮草给准备好,可以说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啊。
“督师,您没听错,末将愿意拿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给督师募兵,督师千万不要推辞,这些银子不是为了督师给的,而是为了辽东镇,为了天下百姓,只要辽东在大明的手里,皇太极他就过不来,他们过不来,关内的百姓才能安宁,与这些事情比起来,区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督师也别觉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很多,其实在末将看来,辽东军镇这么大,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不过是五万兵马的费用,五万人想要防守辽东这么大一块地方根本就是捉襟见肘,前面辽东剩下的兵马已经不多,这些新兵一时半会还形成不了战斗力,说实话,我很担心啊。”刘毅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傅宗龙见刘毅如此诚恳,加上他确实需要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立刻起身对刘毅施礼道:“吾代辽东军民谢过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