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对程仲附耳道:“大堂之上有些话不能明说,若是程兄有不明白的地方,咱们私下里再说吧。但是战报只能是这样了,官场危险,如履薄冰,阁老这么做也是在保护辽东军的将领们,将罪责一力承担下来。”程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来阁老的高瞻远瞩自己一时半会还不能看透。
“阁老!阁老!大捷,大捷啊!”堂上众人正说着话,一名孙承宗的亲兵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口中喊着大捷。“你说什么?”唰的一声,堂上诸将都是应声而起,大捷?这个时候哪里来的大捷?难道是锦州?刘毅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皇太极这么傻真的挥师攻打锦州城了?他猛地看向孙承宗,孙承宗也同时向他望来,简直不敢相信,皇太极真是愚蠢,攻打一万新军防守的锦州城,恐怕死伤无数吧,孙承宗喜上眉梢。好!再消灭他一些有生力量,看皇太极还能不能嚣张,这么说来他要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了。好!好啊!又给辽东镇争取了不少时间。刘毅心里也是高兴,教导师和水师陆战队应该够皇太极喝一壶了。
众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那亲兵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半晌,平复了一下情绪大声禀报道:“启禀阁老,诸位将军,新军从锦州八百里加急直报宁远,新军设伏流水堡附近伏牛岭,重创八旗,阵斩上万金兵,缴获物资无数!”
啪的一声脆响,孙承宗不知不觉竟然打翻了桌案上的茶壶,茶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可是堂上众人却浑然不觉,他们都是张大了嘴巴,连刘毅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刚才这个人说什么,什么伏牛岭,什么大捷,阵斩上万金兵?仿佛是听天书一般,刘毅拍了拍自己的脸确信不是在做梦,众人的耳朵仿佛出现了耳鸣一般,只看见亲兵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着什么。
“阁老,从锦州过来的新军报信兵就在府衙外,要不要请他进来?阁老?阁老?”亲兵一连喊了几声孙承宗才回过神来。“哦,对对对,请他进府衙,老夫要当面询问。”孙承宗连忙说道。“遵命!”
亲兵退下,不一会便领上来一人,刘毅一看来人,立刻指着他道:“是你!”报信兵一看竟然是刘毅,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高举起:“末将教导师斥候营队正侯勇参见指挥使大人!”来人正是当日在伏牛岭负责侦查的瘦猴,伏牛岭大捷之后,吴东明迅速带着教导师打扫了战场然后便消失在山林之中,他派出斥候营的精兵飞马回锦州报信,成康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欣喜若狂,立刻让侯勇马不停蹄立刻赶往宁远将这个消息告诉阁老和将军,本来锦州和宁远只能用船进行通讯,但是现在皇太极大败,在宁远和锦州之间已经没有金兵,是完全的真空地带,所以可以恢复骑兵通讯了,甚至锦州城内被金兵破坏的信鸽渠道也可以重新建立起来。那样锦州和宁远两地的联系就更加方便了。
侯勇一进府衙就看见了刘毅,当然是第一个向刘毅施礼,刘毅有些尴尬的笑笑,上前一步扶起了他,对侯勇说道:“快见过阁老。”刘毅一把拉过侯勇,侯勇这才明白过来,这堂上位置最高的人不是刘毅,而是孙承宗,只不过是新军一向是以刘毅为尊,方才进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一茬,所以主动先给刘毅行礼了。堂上众人都装作没看见,其实孙承宗更是没有放在心里,这只能说明刘毅带兵有方,孙承宗的带兵理念就是战场上只能有一个头,这名报信兵看样子也是个低级军官,能做到绝对服从刘毅,可见新军已经被刘毅拧成了一块铁板,这样的军队上了战场才能劲往一处使。才能形成合力。
侯勇给孙承宗和在场的其他人行礼,孙承宗让他起身答话。侯勇便将成康是如何排兵布阵,在伏牛岭设伏,又是如何给敌军重创,杀伤了多少金兵,将伏牛岭伏击战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还原了一遍,孙承宗一开始是频频点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击节叫好。堂中众人皆是如此,程仲差点将椅子的扶手都给拍断。当侯勇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众人还在久久回味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刘毅非常欣慰,成康果然是用兵的高手,看似冒险,实则胜券在握,自己没有看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