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听见孙元化说完,起身躬身施礼道:“抚台大人高义,成某钦佩之至。”
“呵呵,成大人,孙某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不瞒你说,孔有德杀进来的时候孙某也想过自尽,一死了之,可是后来想想,我死了倒是一身轻松了,可留下这个烂摊子谁来帮我收拾,还不如由我自己收拾好了,然后再死,岂不是快哉。孙某今年五十有一,早已是知天命之年,可是人只能知天命,天命难为,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东江军在登莱作乱便罢,但是却祸害了整个山东,别的不说,就吴桥一县死难的数万军民,我孙元化就有愧于他们,只能到下面去给他们赔罪了,孔有德等人是捂不热的恶狼,在我麾下尚能收起獠牙,这一撒出去就原形毕露了,怪我心慈手软,没能在任上罢了这些人的兵权,还让他们继续领兵,造成今日之祸。孙某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孙某看开了。只是朝中奸佞必定会以我的死作为契机攻击阁老,阁老在辽东,战事吃紧,本来就指望着这几路援兵,现在倒好,三路去掉两路,如果我所料不错,恐怕祖大寿他们已经完了,宁锦防线,宁锦防线,少了锦州可就不成宁锦防线了,祖大寿的大凌河完了,皇太极会对锦州这个门户大开的城池坐视不理?我若是他,肯定兴兵攻击锦州,破了宁锦防线。卢象升仅一万训练时日尚短的天雄军前去支援,说不定,我不仅害了阁老,恐怕也要连累卢建斗。”说到这里,孙元化已经是泪流满面,只恨自己一时失察,连累了这么多人。
成康缓缓坐下,等孙元化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开口道:“抚台大人不必过于担忧,刘将军已经带兵奔赴辽东,新军的战力抚台大人已经知晓,即便不能消灭建虏,但是击退他们应当没有问题,局势还没有失控,请抚台放心。倒是抚台,抚台若是被斩于菜市口,那是大明的损失,所以成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抚台能否聆听一二?”
听闻刘毅已经带兵去了辽东,孙元化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有新军这个强大的助力,局势应该会好上一些,他对成康说道:“成大人但讲无妨,孙某洗耳恭听。”
“这么说可能有些失礼,先请抚台原谅。如果成某提议抚台大人帮一帮新军的忙,不知抚台大人能否答应?”成康微笑着说道。
“帮新军的忙?我一个戴罪之身有何德何能能帮新军的忙?成大人莫要说笑了。”
“抚台大人,成某可没有说笑,成某是非常诚恳的希望您能加入青弋军,帮助新军变得更强,大明这个世道唯有强军才能保天下太平,说句放肆的话,大明若没有新军,恐怕去岁京师就已经完了,现在我们安能坐在这里说话?还请抚台大人成全。”成康坚定道。
“哈哈哈哈,笑话,成大人,我敬你是新军军师,何故说出这种幼童之言,且不说孙某乃是登莱巡抚,加入新军?怎么加入?难道孙某也要当新军的军师?朝廷命官加入地方军队,这成何体统,简直闻所未闻。更何况,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小老头,加入新军有何用?比起兵法谋略,不用说,我自认一定比不上你这个军师,否则刘毅也不会找你,难道要让我扛刀上阵?真是滑稽。”孙元化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