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将军,建虏离我们这里最多还有一天的路程,垛口来不及修了,咱们现在往锦州城撤退也来不及了,骑兵只有六千余,剩下的都是步兵,一旦被建虏追上,也是全军覆没的命运,还有这么多民夫,本官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邱禾嘉一把拉住祖大寿说道。
“那邱巡抚的意思是?”祖大寿问道。本来祖大寿是想立刻撤退,可是邱禾嘉说的对,因为是修筑城池,祖大寿麾下的骑兵并没有全部带过来,而是带了一部分步兵,剩下的数千骑兵由二弟祖大成率领驻扎在锦州城内,目前整个大凌河城有祖大寿的五千骑兵,何可纲的一千多骑兵,还有两家合起来的步兵约八千余人,加上一万五千的民夫,大约三万人。挤在这个小小的大凌河城里。如果祖大寿只带五千骑兵逃跑,那是没问题,可是落在后面的两万多人可就逃脱不了悲惨的命运了。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自己本来就有污点了,如果弃城而逃,将两万多人全部葬送的话,即便是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孙阁老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再犯一次错!
“如今看来,祖将军立刻派人去锦州城报信,让大成将军通知孙阁老和张监军,请求朝廷调拨援军过来救援,咱们就凭借着城池据守,算上民夫我们有三万人,还有祖将军和何将军两员猛将,未必不能抵挡一段时间。只要咱们撑过数日,援军到来,建虏除非是下了狠心拼命,要不然只有撤退这一条路了。”邱禾嘉说道。祖大寿只能点头赞同邱禾嘉的观点,何可纲也在一边出言道:“不错,只能坚守,以待援军,现在放弃坚城,这么多步卒在平原中野战那就是建虏的活靶子。只是,咱们的粮草不多了。”
说到粮草,祖大寿的心中一拎,本来按照现在的吃法也就能坚持个三四天,如果减半倒是能撑上七八天,如果克扣民夫的量,而保证士兵的量的话也不过就是十几天的事情,可是十几天援兵能到吗?过了十几天又该怎么办呢?何可纲提出这样的疑问,邱禾嘉当然是知道的,他立刻自责道:“哎!都怪本官,都怪本官。”何可纲立刻好言道:“算了,算了,事已至此,邱巡抚不用自责,谁也算不到建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想必是他们的阵营中有高人,识破了咱们以守代攻的计策。既然如此,反正要打一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就在这里跟建虏拼一场,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
“好!老何这话说的提气,奶奶的,打就打,京师城下没打着,就在这里把咱老祖的名誉找回来吧。”祖大寿大手一挥道。既然三名主官都同意坚城据守,很快包括祖大弼在内的麾下各将都达成了一致,大家一致推举祖大寿做守城主将,一切听祖大寿指挥,何可纲为副,邱禾嘉负责粮草分配,祖大弼作为救火队,带领祖大寿精锐的一千家丁,如果建虏攻城,哪边危急就前往哪里。另外立刻派出快马赶回锦州报信。请求增援。现在当务之急是大家立刻动手利用最后的一天时间,将没有城门的四个城门洞填上。既然没有城门,索性就用修垛口的石料将所有的城门洞全部封死。反正区区几千骑兵也不会出城跟建虏野战。
另外将四个城门口的建筑物全部铲平,如果敌军翻入城内,关宁铁骑可以在城门口的空地冲杀一番。除非敌人能打破城门洞堆积的石块,否则他们的骑兵进不来,这样也算祖大寿他们占了一些优势。打定主意,邱禾嘉立刻向全城的士兵和民夫宣布了坚守的决定。
修复大凌河城的民夫有很多是从蓟镇补充过来,建虏在蓟镇打草谷,烧杀抢掠,包括永平被阿敏屠戮的事情还都历历在目,他们知道邱巡抚说的是对的,如果官兵放弃他们逃跑,那他们逃不过一个死字,如果建虏打进城来他们也逃不过一个死字,唯有坚守待援还有一线生机,所以大家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他们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时候只能听邱巡抚的,和官兵在一起拼上一拼了。
一夜未眠,按照探马小旗的说法,建虏就在他们身后数十里,全是马队的建虏就算不是全速行军,最迟在第二天下午就会赶到。所以整座城里的三万人紧急行动起来,士兵们也一同协助民夫搬运石料,封堵城门。因为是筑城,所以城内的石料和木头倒是不缺,既然现在没时间修城墙了,这些东西倒是现成的滚木礌石,祖大寿立刻吩咐士兵们将这些木头和石料抬上城头,如果建虏敢攻城,就给他们点厉害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