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这两个人刚才还杀得要死要活,转眼间仿佛变的好像认识了多年的熟人一般,也不知道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仿佛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刘毅领着郑芝龙,叫上了跪在后面的冯澄世,夸过尸山血海来到了马车边。所有幸存的青弋军将士们对二人都是怒目而视。
福松挣脱了田川氏的手,扑向郑芝龙身边喊道:“爹!”锡范也是跑到了冯澄世的身边,郑芝龙走到马车边对他们说道:“我已经决定投降朝廷,刘将军答应我会在袁督师面前举荐我,为了让刘将军信任我,请各位先和刘将军回南直隶,刘将军会好好照顾你们。”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几个妇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他这么一说还以为从此就是天各一方,都纷纷哭泣起来。只有田川氏隐隐猜到了什么,她将正在大声哭泣的冯澄世妻子王氏拉到一边,然后走到郑芝龙面前跪下,用日式礼节拜伏在地上,“芝龙君,作为你的妻子,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照顾好福松,照顾好大家。”
郑芝龙一把扶起了自己的妻子,眼中也含着热泪:“松小姐,辛苦你了,也辛苦大家了。刘将军并不是将你们当做俘虏,他会好生对待你们的,而且我也可以时常去看你们,五年后我会去接你们回家。”说完他摸摸四岁的福松的头,“福松,爹跟你说过,爹不在的时候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你要保护你的母亲,明白了吗?”
福松在那一刻仿佛一下就长大了,他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眼泪,立刻停止了哭泣,只是肩膀还在抽动着,“爹你放心,福松一定听娘的话,如果有坏人欺负娘,我就打他!”说罢还恨恨的瞪了刘毅一眼,刘毅只是笑笑,长大后的福松可是牛人。现在他还小,不明白他老爹干的都是什么勾当,等以后长大了他自然会明白。
刘毅吩咐吴东明将妇孺们带回青弋军中,将断了一只手的郑鸿逵带下去医治,另外吩咐刘金将战死和受伤的兄弟们放到马上,跟后方的步军兄弟们汇合,他自己带着两个骑兵压着郑芝龙和冯澄世就在大街上等大军过来。
不一会,大队的骑兵追击而来,都是南直隶的兵马,一个总旗看到街上铺满了尸体,足足上千具,看来这里刚才爆发了惨烈的战斗,他看到一员大将策立马上,身旁还有两个去掉甲胄,身穿白色布衣的人。他立刻上前确认。
刘毅对他说明了身份,他立刻打马回去飞报袁崇焕。袁崇焕正准备进入府衙,还未下马,就看到一个骑兵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报!总督大人,新兵把总刘毅在南城大街全歼郑芝龙残部,已经俘获郑芝龙和军师冯澄世。”
“哦?好!太好了!”袁崇焕高兴的抚掌大笑,“哈哈哈,不负圣恩,不负圣恩啊!”侯峰和杜弘域还有在一旁的陈严龄,邹秉军等一干官将都是口称贺喜总督大人。
袁崇焕吩咐道:“立刻将刘毅他们传唤到府衙,本督要问话。”
不一会,刘毅就带着郑芝龙和冯澄世二人来到了厦门府衙,袁崇焕一身戎装端坐在府衙主座之上,各将官纷纷坐在他下首两边,刘毅右手将六瓣盔抱在怀中,后面跟着被士兵押送的已经绑缚的郑芝龙和冯澄世二人。
刘毅一进大堂就单膝跪地,将六瓣盔放在地上,抱拳拱手大声对袁崇焕和堂上众人道:“末将太平府青弋新军把总刘毅参见总督大人,参见各位将军,各位大人。”
袁崇焕站起身来,走到堂中,虚拖了一把刘毅,“哎呀!免礼免礼!刘将军立下大功,立下大功啊!连日作战,击破郑军几路人马,更是抓住了匪首郑芝龙,这等盖世奇功,本督一定会原原本本奏报到圣上案前。”
袁崇焕几日来已经被刘毅所部的战斗力所震惊,也起了爱才的心思,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是能将刘毅挖到辽东军去就好了,不过自己现在是暂代总督之职,能不能重新经略辽东还打个问号,不过自己可以将刘毅大力的提拔提拔,先放在南直隶,也算收买人心,将来自己万一还能经略辽东,再上书朝廷叫刘毅的兵马入卫就是。所以他刚才一番连敲带打就是告诉堂中各位江南的大佬,刘毅的功劳就不要贪墨了,原原本本由他袁崇焕亲自汇报就好。
众人也都很识相,知道刘毅此战得到了总督大人赏识,朝中张尚书本来就看好刘毅,这下回去少说也是掌管一府兵权了,甚至升官到安庆卫也是说不定。众人对这个未来南直隶军中的新星也是一番恭维,刘毅客气的答礼,言语间都是自己还年轻还要多磨练等自谦的话。
说完了刘毅这边就得说说郑芝龙了,袁崇焕重新回到椅子上,将官们也纷纷落座,还特地让刘毅这个小小的把总也坐在末尾,能和这么多高级将官在一起议事,也是一份荣耀。
郑芝龙和冯澄世被五花大绑,押到堂中跪下,听候发落。袁崇焕一拍惊堂木,呵斥道:“郑芝龙你可之罪,你本明人,东渡日本,不思报效朝廷,竟然聚众作乱,为祸东南,按律当斩,你给圣上给朝廷给本官,给数万将士和数十万百姓造成这么大麻烦,你死有余辜,还有这个冯澄世,一届读书人竟然跟海盗勾结,你真是枉读圣贤书,看着就令人生厌,来人呐,拖下去砍了,人头挂在厦门城头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