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劲风阵阵,乱匪马队已经杀了过来,吴斌拔出刀来返身冲向乱匪对身边的兵将说道:“弟兄们,杀贼!”说罢躲过一个马贼刺过来的长枪,全力一刀将枪身劈断。反手一刀将这个马贼砍下马来,身边的残兵也和马贼战成一团,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跑也是死战也是死,只得回头拼命了,可是步兵哪是骑兵的对手,片刻功夫韩真的人马便将吴斌和剩下的几个人包围了起来,而赵林就在三十步外眼睁睁看着。
阵中几个原来跟随吴斌的老兵叫道:“大人为何不救吴把总?”
“大胆,你们想战场抗命吗?信不信立即军法从事?”一个小旗呵斥道。老兵只得闭上了嘴,但其中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力气的士兵将头上的毡帽掷在地上大声道:“孬种,我自己去。”小旗铿的一声拔出战刀:“你想找死。”
“让他自己去!”赵林制止道。
这个士兵孤单的挺枪出阵向乱匪冲去,那边乱匪已经将吴斌和剩下的三个人团团围住,有心戏谑他们,这几个人除了吴斌之外人人带伤,但都还紧紧握住手中兵器。韩真猛然看到一个士兵从赵林的阵中奔出,挺枪朝他们冲过来。“还真来了个不怕死的。”
说完从旁边一个步卒手里拿过一杆长矛,大喊一声“散开一条道,让他们几个看看。”乱匪闻言闪开一条道,吴斌看到韩真纵马奔向一个从赵林军阵中奔出来的士兵不禁目眦欲裂大喊道:“小五子,回去!”原来这是一直跟着吴斌的一个老兵,外号小五子。
话音刚落就见韩真手中长矛投出:“去死吧!”长矛借着马速一瞬间飞向了小五子,十步的距离,小五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长矛刺穿胸腹,透体而出,整个人被带着向后飞去,连叫都没叫一声,落地时已经气绝。“狗杂种!”吴斌咆哮一声一刀砍翻最近的一个乱匪。“宰了他们!”数十杆长矛向着吴斌几人捅刺,可怜吴斌出师未捷,竟死于这小小的板石岭之中。
“死得好,哈哈哈,看来这个把总的位子就是我的了。”赵林唤过身边一个总旗:“你去告诉韩真,他们可以败退了,将旗帜留下一部分,另外将准备好的人头给我,寨子一把火烧掉,岭里吴斌他们的兵器盔甲他可以拿走。”
总旗打马来到韩真阵中,对韩真颐指气使道:“赵大人说了,烧掉寨子,留下人头将这里的兵器盔甲收拾收拾,赶紧滚!”
“哈哈哈哈,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韩真说罢高举手中马刀,“白莲下凡,万民翻身,明王出世,弥勒降生。兄弟们杀官兵!杀光他们!”“杀啊!”韩真一刀将这个总旗斩落马下,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
“杀啊!”白莲教乱匪们向赵林冲了过来。赵林大吃一惊:“他妈的,韩真你敢反水!撤,快撤!”说完也不管麾下的步卒,打马飞奔向后逃去。
箭如飞蝗,贼军的弓手和马贼们纷纷放箭,另一个立在马上的总旗中箭身亡。毫无准备的步卒也被射翻一片,马队轰的一下冲进了赵林的阵中,士兵们看见赵林跑了,纷纷调头撒丫子便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相隔百步之外就是刘毅的三才阵,赵林打马向那方奔去,韩真在后面紧紧追赶,只见他取出马兜中的开元弓,瞄着赵林的背影,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出快如闪电。赵林在前面慌不择路,“刘总旗救我,刘总旗,刘。。。啊!”一声惨叫被赵林射中左肩,血流如注滚落马下,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边白莲乱匪马队结束了对官兵的屠杀,赵林一百多人的队伍,只有十几人逃到两边的山林之中侥幸躲得一条性命。结束了屠杀之后,白莲乱匪慢慢集中到韩真身边重新列阵,其实也没什么阵型可言,也就是步卒在前,弓手在后,马队在两翼。
两军相隔约八九十步。刘毅默默取下了背上的掣电铳,装填了一发弹药。眯着眼打量着韩真的人马。韩真也在打量这一部官兵,发现他们和刚才的官兵好像有一点不一样。此部官军虽然只有六十余人,却列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势,不仅人人有甲,而且区区几十人不过一个总旗的兵力竟然有十几人的马队,好像还有不少人手持火器。
作为乱匪韩真自然是没见过三才阵的,当年他转战山东安徽也没遇到过戚家军,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但是那又怎么样,自己连胜两阵,士气高昂,对面几十个人,就是装备好又怎么样,我有五百人,还有数十马兵,他们哪是我白莲义军的对手。
正想着,只见刚才被他射翻的赵林在地上蠕动起来。挣扎着用刀拄地,站了起来,踉跄着想走到刘毅的阵中,刘毅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韩真嘴边泛起一丝狞笑。又是搭上了一支箭,嗖的一下射出将赵林的大腿射穿,赵林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像一只蛆虫一样蠕动着。大喊着:“刘总旗救我,以前是我不对,求你求你救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刘毅的军阵依然不动,士兵们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目光死死的盯着乱匪。刘毅轻声吩咐陶宗道:“飞雷炮装弹,三斤半发射药,压低炮口,射程五十步,听我命令发射。”
韩真哈哈大笑道:“对面的狗官兵还不快快投降,放下兵器我白莲义军饶你们一命,否则就是这个下场。”说罢一箭射出将蠕动的赵林钉死在地。贼军士气大振,纷纷高举手中兵器欢呼起来,几个马贼还脱下上衣,露出健壮的肌肉,拍打着胸膛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