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动着马鞭,吴理平驱动着马车缓缓离开了城主府,两旁全副武装的士兵整齐划一的跟随。
“是叶钦差!在官场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更何况如今还让我抓住这么大的把柄。起初让你演的那场戏也只是希望他明白我对他的善意。”
“可属下并不觉得他值得您这样做。”
“你啊,平时就让你多读书。”车帘后的章天锦眼神有些深邃:“几个月时间,他能从一介布衣爬到钦差,这背后是有很大的推手,所以不管怎么想,都只能为友。更何况,此次若抓住墨彼岸也算大功一件,何乐不为!”
当马车行驶到一处幽暗的街角时,谢安早已跪地等候。章天锦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不用你管。”
李争四人一路小心的来到目的地,看着眼前的驿馆,墨彼岸轻轻摆脱芍药的搀扶,对着三人说道:“我先进去确认一下,你们在这边等我。”
李争不易察觉的皱着眉,刚要说些什么,黄戚冕已开口说道:“墨姑娘,我陪你一起,如果有事,也好撤离。”
“嗯。”
故事如铺好的轨迹发展下去,谢安解释了因刺杀叶学富被城主接过府去保护,命他安全护送他们离去。
谢安便装驾驶着简陋的马车向着特定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马车上的几人都处于一种相对安静的状态,只有车轮倾轧产生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上几人相对露出警惕。
墨彼岸掀开车帘一角,快速的看了一遍车外安静的街道,回头看了车厢几人一眼后,对着谢安的背影问道:“叶公子今晚还好吗?”
挥鞭的手臂明显停顿了一下,转而不留痕迹的挥打下去,谢安沉默片刻后,语气低沉几乎不可闻:“墨姑娘,你们等会劫持我,闯过关卡。”
“什么?!”
车厢几人,眼神一冷,墨彼岸抬手制止了他们,转而看着周围格格不入的安静街道,问道:“怎么回事?”
“都怪我,我今晚向大人汇报进展时,被城主派来的贴身侍卫给听到,大人被城主给囚禁,所以我......”
沉吟片刻后,谢安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缓慢说道:“我有负大人的期望,但受大人恩惠这么久,放心,今晚我一定会让你们出城的。”
凝重的氛围瞬间笼罩在马车四周,墨彼岸看着车厢几人,眼中有询问之色:“要不要博一下?”
芍药抓紧李争的大手,给予了一种不离不弃之色,李争缓慢摩擦着手中的柔软,沉思片刻后抬眼看着黄戚冕,墨彼岸:“我现在只有些皮外伤,内伤可忽略不计,再加上黄兄今晚有很大的机会闯出去,如若还留在城中,危险太大。”
黄,墨两人无声同意了李争的意见,但回过身的墨彼岸眼中却有一丝坚定。掀开车帘,刚要准备做出劫持谢安之时。
数道劲气轰然震碎马车,一阵血雨倾洒。
城中一处安静的寺庙内,宏大静谧的正殿内,多闻缓缓睁开了双眼,明亮的双眸不再掺杂异色,微微转头看着没有一丝形象呼呼大睡的师弟,眼中有一丝笑意,但很快平息。
微微抬了抬肩膀,感受到伤口的愈合后,起身对着庄严的佛像竖掌一躬。走到师弟身前,轻轻踢了一脚。
“谁!敢踢......”
被扰美梦的宋亦慕刚要发火,突然看清身前之人,惊得一震站了起来:“师姐,你没事了!”
“嗯”
宋亦慕紧追离去的多闻,犹如一只围绕鲜花嗡嗡的蜜蜂:“师姐,你知不知道我可担心死你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姐了,知不知道......”
多闻没有理会身边不停的自语,径直走到主持之处,敲响了房门。
这时,宋亦慕乖巧的落后一步,表情端庄。
屋门开启,一张慈祥,胡须皆白垂直胸口的老者出现在两人身前,老者一脸和蔼:“准备走了?”
“多谢这段时日的静心咒。”
“凡事要多省自身,才能不堕。”
“谨记。”
再次安静的庭院中,老者看着有些微沉的夜空,驻足良久后,双手合十,一脸悲怜低声朗诵:“地狱不空,何来成佛!”
微凉的晚风穿透整座城池,带来了夹杂其中的一些低吼,也吹散了一些阴暗之处,露出了一个个黑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