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走进凉亭,翻看过名册后,对陆轩欠了欠身:“请。”
陆轩抓住护卫的肩,几个翻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将名册拿予夫人。”说完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伤势,嘴角流出紫黑色的血液,脸色变得毫无血色。娇小的侍女从屋脊飘下来接过名册,丢下一绢帕,不发一言。陈平看着木讷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上的绢帕柔和地摇了摇头。
当第一缕晨曦洒遍大地时,知州府内早已忙得不可开交。王清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揉着发胀的脑袋:“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待缓解一些后,看着堂下的李,墨两人,道:“昨晚的事刚刚城主府来人给了个解释,死的那些人他们是大武的‘轻絮’,虽然此次他们元气大伤,但几个重要的首脑还是被他们逃出城去。”王清差人将城主送来的陆轩等人的画像递给李,墨二人后,泯了口茶:“小墨,前几天抓到的那人招了些什么有用的供词没?”
墨彼岸收好画像,摇了摇头,看着王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大人,画像之人卑职若没有记错好像是城主幕僚和望月楼的胡老板?”
“嗯,所以此次城主十分生气,特命老夫一定要将其捉拿归案,所以要辛苦你等了。”
“那三府命案怎么处理还有金钱帮那?”
“三府命案老夫会先压下,老夫总觉得命案与此事有很大关联;金钱帮那老夫会让常诚盯着的。”
“是,那大人属下先行告退,准备出城。”
“不急,等会与李争一起。”
“大人......”墨彼岸不可思议地指着李争,李争也惊讶地看着王清。
“这是命令。小墨,你先行下去准备,李争留下,老夫有话与你说。”
王清屏退所有人后,严肃地看着李争,语气也变得严重:“那些人手中可能会有一本名册,老夫希望你能取回。”
李争温和地笑着,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温和:“不干。”
王清无奈翻着白眼,看着懒散得李争,怒其不争:“你就不问问是什么名册有什么用吗?”。
“我又不关心这,再说看样子名册这东西好像很重要,我就不信城主府那不知!说不定昨晚就得到了,那我不是白跑了!我劝你还是亲自去问问。”
王清细小的双眼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就暗淡下来:“老夫也知有这可能,但近几年老夫连城主府大门也进不去,如何问之。”
这回轮到李争翻着白眼:“您可真是厉害啊!您就没什么怀疑?”
“有,但每年九月初九城主都会到南山普渡寺礼佛,那时会见见我们这些下属,考察政绩,老夫曾细心观察过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那你不会派人潜入府里查探。”
“城主有一队秘密贴身护卫,曰‘血衣卫’,老夫的人进不去。”
李争摊开双手,耸着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让王清十分恼火,右手惯性地摸着胡须,突然眼神一亮,想起上面给自己的密信内容:“嗯,老夫实话与你说吧,其实三府被灭门是因为他们已经暴露了。”看着李争不解的神情,王清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自从当年战败后,此城被大武肃清了一遍,虽说最后退还了主权但肯定会留下暗桩。这三府是近十年逐渐壮大的,本来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十年间不止这三家商会壮大,但当今圣上与李相英明神武,从这三家近十年的商渠查出他们每年都会有几次出入函谷关,伴随着他们的出入,本国总会有一些国之机密或新型军械落入大武国,所以李相命我密切监视这三家,没想到真的是大武的棋子,随着调查的深入,前不久打探到他们手中都有一部分大武遗留在其他地方的暗桩名册,是为了给予他们提供帮助的。本来老夫打算找个由头将他们都一举拿下的,没想到大武的消息和动作会如此迅速,让老夫有些措手不及。”
“这是你的地盘,你不会不知是何人做的吧!你派人捉拿不就行了。”
王清脸上显出一副无奈之色:“时机未到,‘黑沙’现在不能动!”
李争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盯着王清,传递着四个字:“关我鸟事。”
“听我说完。”王清喝口茶后继续道:“你也知老夫暗里的身份,当年你母亲的事老夫也有所耳闻,参与的人都人间蒸发般......”突然王清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断了要说出的话。
李争面无表情的盯着王清,黑白分明的眼珠变得越来越深邃,不见一丝情感,无尽的阴冷源源不断地从李争身上散出:“说下去!”
“虽说当年‘黑沙’刚组建没多久,但也不至于一丝线索都找不到,除非是‘轻絮’出手,老夫猜测当年参与的人在‘轻絮’的帮助下都换了一重身份,可能有的在那本名册中。”
“好,我去。”
王清看着远去的背影,一阵口干舌燥,感到背后的潮湿,不禁自嘲了一番:“多久没这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