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靠近小院,陈明风听到“哗啦”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他感觉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打铁场的管事安排了任务,他必须要见见周官桥,让他带自己去八十几号熔炉,不然炉匠不会把铁锭给他的。
“啊!”
院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接着就变成了惨叫。
陈明风眉头皱了皱,来到守门的士兵面前:
“我是打铁场的八号打铁师,我们管事让我收八十一到九十号熔炉的铁锭,劳烦通报一声。”
两个士兵眉头皱了皱:“等一会儿,周管事正发脾气呢。”
“不行,我还要回家呢,快点让他出来。”
熔炼场的管事对熔炼场有很大的掌控力,对打铁场却没什么影响力,陈明风也不用怕他。
两个士兵不为所动,陈明风走上前,用力拍打院门,大喊道:“周管事,快出来!”
屋里的惨叫声马上戛然而止,不久周官桥出来了。
陈明风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希望不会是什么让人难接受的情况:
“周管事,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周官桥冷淡道:“陈师傅,你有什么事吗?”
陈明风打量了他一下,现在已经天黑,火把下周官桥的脸色忽明忽暗:
“周管事,我们管事让我来收八十一到九十号熔炉的铁锭,你去给他们说一声吧。”
周官桥心里有气:“我正在吃饭,你等等吧。”
说完转身想离开。
陈明风一把拉住他,笑道:“周管事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事了?”
他听人说过,熔炼场最好的女人,被管事搜罗进了自己房里,想来他正拿女人发火。
周官桥甩了甩袖子,他的力量极大,想把陈明风甩开,陈明风用上了造物之力,把他的力量给抵消了。
周官桥一怔,还想加大力量,陈明风松开手,拱手道:
“周管事消消气,你有什么麻烦,可以给我说说吗?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周官桥想到陈明风是一个比较受重视的人,倒也不敢太过分,冷冷道:“这事你管不了。”
“周管事,有什么你可以说出来,说出来气也能消很多。”
陈明风姿态摆的比较低,周官桥看他态度不错,语气也好了一些:“最近来了一批铜矿,我们要熔炼铜矿了。”
陈明风奇怪道:“熔炼铜矿就熔炼铜矿吧,周管事何必发火?”
周官桥又忍不住的发怒:“你知道什么?铜矿那是什么好东西吗?我眼见就要升官了,一熔炼铜矿,怕是命都保不住!”
他指了指陈明风:“别以为你写了首诗就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抓住你的小辫子,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了你。这次熔炼铜矿为什么落在我们头上?多半是因为你。”
陈明风现在也知道自己虽然帮了墨家,却让皇帝没了面子,心里还是挺有压力的:“周管事,熔炼铜矿和熔炼铁矿有什么区别吗?”
话也说出来了,周官桥也没有隐瞒,气愤道:“铜是什么?铜是钱呀!我上头的那位让我给他弄铜锭,我敢不弄吗?”
周国优待匠人,就和儒家在的时候优待读书人一样,以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现在成了唯有工匠高。
所以周国有无数技艺精湛的匠人,只要有材料,铸造假币非常轻松,比真币也不差。
好在周国对原料的掌控力很强大,所有大型矿场都是朝廷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矿,影响不大。
陈明风也明白过来,周官桥的靠山让他偷铜锭,好用来铸钱,而周官桥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铜锭从哪里来?只能从炉匠们身上拿,他们本来完成任务就很难,再被拿走哪怕一块,说不定就把炉匠逼到了死路。
黄金区是什么地方?流放罪犯的地方,罪犯可没有什么好脾气的。
周官桥虽然可以让士兵镇压炉匠,可到时候他怎么向打铁场交待?他也是有任务的,差的多了可不行。
陈明风皱着眉头:“按你说的,你不是死定了吗?怎么不把你背后的那家伙举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