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杨笑骂了两句,见副使还有些困惑,赶紧解释道:“都是些赌坊的人!之前昭武出事的时候,也是如此……”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眉头皱起喃喃道:“衙里好像也借给泾阳不少钱呢!”
“糟了!”沈杨一拍脑袋,叉手急道:“副使!属下得赶紧去报知赵长史,这要是被赌坊抢了先,咱们下个月的私钱,怕是都要减半!”
私钱?
秦川闻言一怔。
俸禄包含禄米、仆役和职田,这私钱又是从何而来?
见沈杨转身就要走,他连忙喊了句:“慢着!”
“等你赶回去,黄瓜菜都凉了!”
他本想打听一下私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在这个当口,问这些属实有些不合适,于是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口。
“那该如何是好?”沈杨也知道回去就来不及了。
“城里的赌坊,你可清楚都在何地?”
“门清啊!闭着眼睛都能找着!”沈杨一拍胸脯道。
“那就好!”
秦川拉过他交代道:“你速派一人将此事告知赵长史,让他赶紧调遣金吾卫护住泾阳所有的营生!”
“那属下呢?”沈杨若有所思点点头,复又问道。
“你去把赌坊所在的市坊都封了啊!”
秦川见他还不明白,没好气道:“跑不出去人,还抢个屁!”
沈杨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躬身一拜,上马匆匆离去。
卢澍见他情急之下,连踩了几下马镫都没踩上,忍不住噗嗤一乐。
“你倒是不着急!”秦川看向他笑道。
“金吾卫的事,与我万年无关啊!”卢澍向对街走了过去,回头幸灾乐祸道。
没过多久,他把大黑驴牵到秦川身前,一脸委屈巴巴道:“副使,咱们下次再有什么事,能不能提前跟属下说一声?”
“刚才瞧见那刀贴在你后背上,我整个人都傻了!这要出点什么差池,将军还不得剁了我?”
“一定!一定!”秦川满口应道。
他倒也不是想瞒着卢澍,只是当时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细说。
“咦?我这刀怎么在你这?”
将障刀完璧归赵时,他意外发现,自己的佩刀居然挂在卢澍的腰间。
“老沈给我的啊!”卢澍连忙解下横刀,双手递了过来。
见秦川胸口一团血,他一脸担忧问道:“咱这街还巡么?对了,肚子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要巡,这可是头一回上差!”
“您这头一回,可不怎么太平!”
“岂止是不太平,命差点都搭进去!”
“……”
两人说说笑笑,沿着晋昌坊东街向北走去。
行至昭国坊与永崇坊的街口,秦川忽然发现一辆马车,停在道路右侧的一棵大树下。
马车前似乎还站着个人,不时左顾右盼,行为举止甚是可疑。
他赶紧朝卢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缓缓抽出刀,悄无声息地从旁边绕了过去。
临近马车时,秦川借着夜色掩住身形,贴着车厢一个箭步跃至那人身后,将刀横在那人脖子前,低声喝道:“别动!”
“不动!不动!大爷饶命!”
那人吓得一哆嗦,连声告饶道。
大爷?
秦川不禁一愣,这称呼,应该是某个行当独有的叫法吧?而且这声音听着也有些耳熟。
他扳过那人一瞧,没想到还真是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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