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高坐马上,场中局势一览无余。
他很清楚,再这么打下去,长乐能不能撑到会武结束,都是一个问题。
可就在他心急如焚之时,肚子偏偏又凑起了热闹。
一阵剧烈的绞痛毫无征兆地自右腹袭来,疼得秦川嘴角一抽。
而且这次的痛感,比之前任何一次来得都要强烈。
就像是肠子拧了十几圈,然后又猛地一抻,想来万箭穿心,大抵也不过如此。
他咧着嘴,手顶在腹部,趴在了马背上。
“副使!怎么了?”
沈杨瞧见后,立刻从马上滚下来,凑到他脑袋旁,急声问道:“哪不舒服了?”
秦川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只嘶了一声便又垂下了头,额上的冷汗,也跟着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应该是……闹了肚子。”
卢澍见状也赶紧跑了过来,挠了挠头,满是懊悔道:“之前我就不该让副使喝什么清水!”
“凉的热的?”沈杨瞪大眼睛问向他。
卢澍心知不妙,嗫嚅道:“凉的。”
“胡闹!”沈杨气得抬手就要给他一嘴巴子,可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用手点着卢澍骂道:“肚子疼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喝上凉水这么一激,副使有几条命够你这么霍霍?”
“那该如何是好?”卢澍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没了主意。
“附近……可有医官?”
秦川在一旁听他俩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开口给两个笨蛋提供个思路。
“医官?对啊!”沈杨拍了下大腿,左右看了看,忽然抬手指向南街的尽头,“修政坊里有个宗正寺的亭子,里面常年有医官值守……”
“那还等什么?”
卢澍自从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莽撞才导致副使疼成这般,心里一直在自责。
此刻听到医官就在对面,他一把牵起马缰就要往北跑,谁知却被沈杨拦了下来。
“等你绕一大圈过去,副使早就疼死了!”
“不绕的话,那怎么过去?”卢澍不解问道。
沈杨摆手唤来之前报时的那个旅帅,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当然是从这穿过去啊!”
“这不太好吧?”卢澍犹豫道。
“对啊!那边还正打着呢!”秦川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有什么不好的!”沈杨扫了一眼南街,不屑道:“不过是群杂碎狗咬狗罢了!哪及得上副使问医重要,便是寻个扰民的由头灭了他们,又有谁知?”
说罢,沈杨不顾秦川的拦阻,直接对那旅帅下令道:“去,叫停,让他们都滚一边去,给副使让出条道来!”
旅帅刚才挨了一嘴巴子,正寻思待会回去该怎么跟将军交代。
此刻见将军发了话,为求将功赎罪,他叉了下手便纵身一跃,跳上了鼓台。
咚咚咚咚咚——
南街此时正打得难解难分,忽闻鼓声大作,还以为是四刻已至。
几十号人或面露喜色,或垂头丧气正往两边撤,却见一名金吾卫策马冲到街中,挥舞着走兽旗扬声喝道。
“会武暂停!两方各列坊墙之下!”
暂停?
廖大海一听,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
会武打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过有暂停这么一说啊!
他面带不忿,刚要质问几句,却见街口的金吾卫精骑缓缓分向两侧。
一人一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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