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平顺……”卢澍重复了几遍点点头,问道:“他这单买的也是泾阳帮?”
“不!买长兴坊那个影子帮!”
秦川摇了摇头,看着卢澍的官袍他沉吟了一下,又嘱咐道:“我那单,你来买,老葛这单,你让住在永兴坊那个手下穿着便服去买!”
“好嘞!”卢澍虽然不清楚分单下注的用意,但副使交代的事,照做便是了。
他甩了下马鞭,向东疾驰而去。
秦川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陡然又不可闻,立时明白卢澍这是已经到了。
他轻轻拍了下驴脑袋,朝前方接口骑了过去。
“副使!可算是等着您了!”
“副使!大业坊武侯,见过副使!”
“永宁坊武侯,拜见副使!”
“昌乐坊……”
秦川到了启夏门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一众武侯簇拥了过来。
这些人叉着手,争先恐后报着自己所在的市坊。
虽然他们的礼数不如城西武侯周全,但每个人脸上那股子热乎劲,却是肉眼可见。
到底是右衙的地盘啊!自己人就是不一样!
可秦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此时距离会武开战只剩一刻有余,而且去晋昌坊南街还要花上不少时间,若是在这再耽搁一会儿,怕是要误了大事。
但人心似火,不管不顾转身就走又不是那么回事。
秦川在心里琢磨了一番,随后下了驴。
他拱起手,语气真挚道:“秦某今晚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待来日得了空,秦某定会登门与诸位好好叙上一番。”
“副使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之前在春明门街迎他的那个方脸武侯,洒然一笑,接着声若洪钟扬手道:“来!后面的让让!给副使腾个出去的地儿!”
秦川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朝众人又施一礼,在武侯夹道相送下,骑驴向南而去。
“柳儿头,副使好像还没问诸坊是否有异……就走了?”
望着一人一驴消失在夜色中,一个铺长疑惑问道。
“那你们坊可有异常?”方脸武侯皱眉看向他。
“还真有,亥时两刻,我们抓着一个犯夜的……”
“押去光德坊不就完了!这点儿屁事也要麻烦副使?”
方脸武侯一脸不悦,继而指向南与众人道:“你们见过哪个副使像秦副使这般,对咱们客客气气的?人家都说有要事了……”
此刻,秦川的确是在筹谋一件大事。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有几个关键的环节还无法串联在一起,也正因为此,他之前落的数子,现在只能当闲棋在用。
但闲棋之所以称为闲棋,便是起了作用就不亏,闲置不用也没什么损失!
走一步看一步吧!秦川坐在驴背上微微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副使!副使!”
秦川循声回头一看,见卢澍挥舞着手冲自己大声唤道,马背上还多了个人。
“武侯陆小乙,见过副使!”
卢澍停马的功夫,那人已是翻身跃下,叉手拜了过来。
秦川看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圆领袍,满意一笑,点了点头。
“副使!”卢澍把马缰丢给陆小乙,神色慌张奔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属下可能坏事了!”
“说来听听!”
秦川笑容不改,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