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还碰到几十号裸着的突厥残兵,又耽误……
秦川怕他继续说下去,能唠到明天,赶紧打断问道:“兵部?”
大苟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还算拎得清,居然能从这一堆屁话里找到关键之处。
他意味深长说道:“这回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了吧?”
见秦川沉思不语,他伸手拍了怕劝道:“要不算了,咱们哥几个就跟这商队去西域,我自有法子让你们活下去,有我一口干的,就少不了你一口稀……”
“兵部传达讯息一般是口述,还是下文?”秦川打断他问道。
“自然是下文,一千多里路,你能记得住?”
得知此事非中城所为,秦川很快就捋清了思路,他挠了挠头:“两个方向。”
大苟双臂倚在脑后笑骂道:“有屁快放!”
秦川在心里又盘了下逻辑,缓缓开口道:“杀我是一条线,阻止救我又是条线。”
“只要能查出一条,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靠着有些咯,换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杀我的人都死了,除了跑了那两个朔州不良人。”
“这兵部文书自然也就成了关键。”
大苟猛地直起身,却哎呦一声又躺了下去,“你想要拿到那份文书?”
秦川点了点头。
“开什么玩笑!中城屯兵两千,都护,防御使坐镇,飞进去个苍蝇都难,你居然想着去偷兵部密档,做梦呢?”
秦川看他这么大反应,讷讷道:“看看就行,用不着偷。”
“看个屁!”
发了通脾气,大苟见他情绪有些低落,安慰道:“这个就别想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朔州的不良人?”
秦川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份文书很关键,咱们要是晚上一步,怕是过些时日就彻底消失了。”
他主修宋史,那些虽有秩序但毫无下限的党争自然熟稔于心。
这种实质性的文字,无论措辞多么严谨,一旦落到政敌手中,自然会追本溯源,牵扯出一大票人。
所以现在不只是他想看,更有人想尽快毁掉。
“你确定要去?”大苟看向他,语气重了几分:“就不怕折在那?”
秦川由衷回道:“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现在不过多喘两口气罢了。”
这话说完,大苟脸色为之一变,褪去之前懒散的模样,回手叩了叩内壁,喝了一声:“还想听多久?赶紧上来!”
秦川转头看去,只见珠帘分开,探出一个胖胖的脑袋,不是老葛还能是谁?
他喜出望外正要站起,却咧了下嘴又跌坐回去。
老葛连忙上前扶了下他,笑眼弯弯问道:“伤怎么样?”
秦川指了指脚,示意问题不大。
老葛笑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份布帛,在毛毯上铺开,秦川凑上一看,竟是份地图。
上面勾出都护府,营房,城守府,各大小官署以及市集店铺,旅舍酒肆,甚至连潜入撤离的路线,都一一标出。
虽然画得较为粗略,但是一应俱全。
秦川惊讶得合不拢嘴,朝他比了大拇指。
就见老葛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除了上阵杀敌,其他都略懂那么一点。”
秦川见这图不像是草率而成,可一时又不方便直接问。
他看向大苟疑惑道:“我是要去拿文书,你是要做什么?”
大苟还没言声,就听老葛在旁边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