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原倒是不在意劫匪死活,但对坐骑的妄为很不满,当即怒叱道:“你这驴子,想干什么?!”
“对不起主人,俺错了。”五千缩了缩脖子,果断道歉。
“迟早给你这驴子戴上缰绳。”姜原寒着脸训斥,“还不滚远点!”
五千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躲到一旁。
姜原扫了眼周围的僵直劫匪,顿了下,信手取出墨线麻绳,一抖,那墨绳便如灵蛇般探出去,在劫匪间绕了几圈,十多个身躯顿时被捆成一团。
将劫匪丢到一众僧人面前,姜原注意到年轻僧人大多闪过恨意,而那老僧,却是面露慈悲,满是怜悯。
姜原觉得有趣,便随意问道:“这些歹人,难道不是要害老和尚性命?为何还要救他们?”
老僧沙律向姜原合掌一礼,却是请求道:“施主可否解开定身法。”
姜原看看老和尚,对着劫匪捻咒一收,僵直如雕塑的身躯颤了两下,恢复了活力,随即便是惨叫,求饶,痛呼声轰的响起。
“闭嘴!”姜原冷喝,喧嚣顿时一静。
老僧沙律叹了口气,缓缓走到那个劫匪头子面前,诵了声佛号,张嘴问道:“施主,你可是叫‘阿成’?”
劫匪头子正紧闭着嘴巴,恐惧的望着姜原,根本没在意老僧,听到这话,脱口惊呼:“你怎知俺的名号?”
老僧还没开口,那个名叫弗多罗的年轻僧人,猛地睁大了眼震惊叫道:“你是那虎口坡老夫妇的儿子?”
劫匪头子已经反应过来,目光从姜原身上收回,瞪着僧人连连否认,“你们认错人了,俺叫虎头大王,不是什么阿成,也不认识虎口坡老夫妇。”
“唉,”老僧沙律悲悯叹息,“阿成施主,你母亲已经因病去世,你还是尽快回家去看看吧。”
“什么,俺娘死了?不可能!”劫匪头子猛地呆滞,随即疯狂大叫,“俺刚给她送去了药,她怎么会死?你个老秃驴又想诓骗俺!”
劫匪头子眼泪鼻涕狂飙乱飞,状若癫狂的拱着身子去撞老僧,“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这些秃驴谋害了她,俺给你拼了!”
“你这恶徒!”僧人连忙护住老师,那弗多罗气愤大骂:“明明是你把你娘气死的,老师还为她念了往生经,主持了法事,你岂能含血喷人!”
“秃驴,还俺娘命来!”
劫匪头子眼珠血红,面色扭曲,只像头野兽般疯狂吼叫,根本听不进去。
“兰婶死了?怎么会?上次咱们回去,不还好好的吗?”
其他劫匪也满脸震动。
有个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劫匪,猛地惊惶叫道,“俺娘呢,俺娘身体也不好,她有没有出事?求你们快告诉我!”
僧人弗多罗看看少年劫匪,眼中已没了恨意,合掌默诵佛号,露出与其老师同样的悲悯之色,叹道:“施主,你母亲是?”
少年劫匪连忙喊道:“俺家在村南的大槐树后面,俺娘好裹着一条印花头巾,她有咳病,整日咳个不停......秃驴,不是,圣僧,你们见俺娘了么,她怎么样?”
弗多罗柔声道:“你娘无恙,我们离开时,她还送了我们一篮子山果,只是,她的咳嗽更严重了,你最好还是尽快回去。”
“可俺,还没弄到钱,没法给她买药......”
少年说着说着,哽咽起来,最后仰头大哭,嚎叫道:“娘,俺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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