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过后，战局已定。

五千悠悠然的收回白珠，目光一扫。

野道士捂着血眼在地上惨叫，狐妖倒挂在桃树上，如死鱼般泛着白眼，不时抽搐。

而牛妖，因为离得远，在五千脱身之时，便果断转身闭眼，但也没逃脱，被那声法咒唤住，无法控制的扭头回望，此时正流着血泪，跪地惨嚎。

呼，一道云气降落眼前。

牛妖忍着钻心刺痛，努力瞪眼，只见到一个模糊的雄壮身躯，踏着八字步，高高昂着脑袋，悠然近前。

“臭老牛，你可服气？”五千睥睨喝道。

牛妖喘着粗气，梗着脖子嘶声叫道：“俺老祖，乃太上老君座下青牛，你敢欺我？”

“你个臭牛，还嘴硬？”

五千气的不行, 直想一爪子给这老牛来个脑袋开花，但想起姜原的吩咐, 又见这牛妖一副惨状, 勉强算是泄了愤恨, 便冷哼一声，呲着白牙道：“我家主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俺老祖不日就会下凡, 你主人便是神仙，俺也不惧！”牛妖两眼发昏，大脑晕乎, 没听清五千说什么，自顾自的在那嚎叫着。

“你老祖？”五千嗤笑道：“我主人让我告诉你，你老祖的下界之期，是在六百年后，并非现在。”

“待俺老祖下凡之日, 俺必......”牛妖还在叫唤, 猛然一顿, 又惊又怒的尖叫道：“胡扯！你主人到底是谁？”

虽然姜原没有叮嘱, 但五千也没想暴露自家主人的名号，直接道：“你甭管我主人是谁，反正我把话传到了，信不信由你。”

牛妖根本不信，也不愿相信，摇摇晃晃的挣扎起身, 鼓着血眼盯着面前的模糊身影，嘶声怒嚎：“你那主人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非议俺老祖？”

五千面色一冷，抬起爪子呼过去, 刚起身的牛妖直接横飞出去, 砰的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主人, 也不是你能非议的！”

“咳咳”牛妖吐出几口血水, 眼前一会黑一会白，天旋地转, 想爬起，却手脚不听使唤。

迷迷糊糊中，五千的话在脑中震荡，一个赭黄身影慢慢浮现, 牛妖也看不清东西，只凭着感觉, 瞅向五千位置，声若蝇蚊，断断续续道：“你，你主人，是不是个穿，赭黄法衣，使，使三头叉的......”

五千抖了抖耳朵，听清牛妖的话后，暗自嘀咕：看来这牛妖果然是主人的旧识，随即傲然道：“正是我家主人。”

“不可能！”牛妖不知从何处涌起了一股巨大力量，猛地抬起头，透过血色瞳孔看清五千，不敢置信道：“那人不过是个炼气修士，怎么可能是你主人？”

五千撇嘴道：“听你之言，应该是在三年前的东海上，与我主人相识。不过，你当真是狗眼看人低，我主人在炼气时，便曾杀过妖仙，敌过恶龙，现在更已修得鬼仙道果，正在仙山悟道。而你，现在给我主人提鞋都不配了。”

“这，这怎么可能？”牛妖还是无法相信。

三年前，那个年轻修士对待自己，还要小心翼翼的巴结, 可现在, 自己连人家的一个坐骑都打不过, 还是与人联手！

“呵呵，要不是我主人叮嘱，让留你性命, 我早就剥了你的皮，给我主人做靴子了。”

五千冷笑一声，然后瞥着牛妖，轻蔑道：“你我之怨，今日一笔勾销......”

停顿了下，五千望望远处的车迟城，以及直接丢掉军营，退到几十里外的联军，又道：

“凡人之事且归凡人，我将离去，随我主人修行，你最好也莫要掺合了，嗯，就去那金兜山老实的等你老祖去吧。”

牛妖在地上蠕动两下，弱弱叫道：“俺老祖，当真是，六百年后才会，下凡？”

“我主人说的话，不会有错！”五千斩钉截铁道。

听到这话，牛妖像是漏气的皮球，浑身力气瞬间抽去，两眼一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