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的故事】(1 / 2)

随着脑海中一阵光幕笼罩,朱翊钧仿佛灵魂飞出了身体,投入天际透下的一缕幽光中,接着身体的感觉消失,只觉得周身被温暖包裹,陷入幸福地沉眠中。

大河,孕育了华夏最早的农耕文明,但暴虐的河水泛滥,也会摧毁房屋田舍,将文明的萌芽埋入黄土。先民不得不在大河的支流寻找合适的山间盆地,艰难地延续着文明之光。

“醒了!醒了!”朱翊钧意识恢复,嘴里含着一颗苦涩难咽的药丹,面朝上趴着草席上,想用手撑起身提,只是感觉手脚都短了许多,只听到身边围着好多人,乱嚷嚷的。

用力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确实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形象,妇人头上插着木簪,上身麻衣,下身皮裙,脸上沾满了泪痕,双手用力紧紧抱住他。自己脑中很痛,好像有两头牛在脑子里打架。

“流的仲子,醒了便能活。”一个头发花白,头插羽冠的八字胡的老者说说道,“都散了,各回各家。老者威严地说,众人听罢都纷纷散去。一个矮壮汉子,送老者行了一阵,回屋坐在草席上,看着母子,静默不言。

这次模拟人生我叫流仲么,已将恢复朱翊钧意识的流仲,开始整理脑中支离破碎的记忆。此处部落叫羽,流仲听阿姆说是羽部落从东部最高的山下,走了好几个月的路迁徙到这里,那山里有很多七彩羽毛的鸟,是神物,刚才那老者是羽部落最有神力的巫,叫佬,巫佬的冠就那七彩神鸟的羽毛做的。

送巫走矮壮汉子叫流,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流不是羽部落的人,部落沿着大河向西迁徙的时候,看见上游飘流下一段木头,有个人紧紧抱着木头,一起被冲到河摊上,部落的人把他救了上来,他说的话大家都听不懂,大伙儿就叫他流。

流被救上来后,不断对着巫磕头,巫看他可怜,就带着他一起上路,又走了四次月圆那么久,巫杀了带着的最后一只七彩神鸟,烧了骨,得了大吉的卦象,就在这快山边的平原定居下来。

流一路跟着部落,每次启程都是头前探路,几次摔进了被芦苇遮住的深沟,还被大蟒缠过,被狼群追到树上。流受了伤,一瘸一拐的慢慢跟着队伍,有几次都以为流追不上了,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又看到流拄着木棍腿在路后面赶上了。

阿姆看了几次,实在是可怜流,就撤下衣裳上的一块布,给流包扎了伤口,流很高兴,涨着一个大红脸,唱着阿姆听不懂的歌。阿姆听不懂流唱什么,又觉得好难听,就拿随身带的弹弓,把流打跑。

流跟着部落也定居下来,在最外围的距离河的台地上,搭了个窝棚,每天去汲水都要走很久。部落人都说流拙。流说,他在水里呆够了,不想再看见河了,大河的水是黄的,里面都是泥沙,流说自己不知道吃了多少水、多少土,一看到河就想吐。

羽部落定居下来后,巫派人往四周查探过,回报的人说西南边山里有兽鸟,北边河滩有鱼虾,但是山林不密,鸟不多,养活不了多少人。流跟着部落几个月,终于学会了说羽部落的话,流跟巫说,他会种粟。巫说,羽部落的人只会用弓,都一等一是强壮的战士,不会种粟。流说,附近有一些种地的小部落,羽部落战士强,有硬弓,可以和其他部落结盟,让他们派人来开垦种粟,羽部落帮他们驱逐猛兽。巫思索一阵后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