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茂站在人群中，跟着大家齐声叫好，随后便见外汇交易中心的大门缓缓打开。

在叶知州的邀请下，他缓步走了进去，表情平静克制，眼神中却是充满了好奇。

他还是十天前拓跋同找上门的时候，才知道此处的存在的。

一开始路平茂还有点迷糊：云州？那不是早就没了吗？何时又冒出个云州知州来？

后来专门派人一打听，路平茂才知道，原来朝廷又派了个云州知州西南赴任，只是这其中的关窍却是一时不知了——这也是他们这种小商号的悲哀，高层消息不畅。

确定了云州确实又有了后，路平茂立刻就对拓跋同口中的“外汇交易中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们锦源号也是做边境贸易的，而在边境贸易上，黄金必不可少。只是对于他们这种小商号来说，想要拿到合适的黄金份额属实不易，若是能有个不用换黄金就能直接购买所需通宝的所在，那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他思索了没两天就答应了拓跋同，今日一同前来。

而今天一到云州，路平茂就有些惊讶。

根据他掌握的信息，这位叶知州来到云州也就一个月的工夫，但从那些道路、房屋来看，云州已经初见雏形了。接下来，当路平茂在城中所行，见到那些井然有序地建设施工状况后，更是惊讶——这位叶知州有点东西呀。

这些东西也让路平茂对于这个“外汇交易中心”更加期待了，而他现在也终于见到了这地方的真面目：

只见这所大房子内部被掏空，做成了一个大厅，最中央竖着一块巨大的木板，面朝内侧。最内侧被做出了阶梯型，每一阶梯很宽，上面摆放上了一排排的桌子，上面似乎还摆着些写有字的牌子，前方则是留出了过道。

房子四周墙上了开了不少窗，室内光线甚好。

整体布局便是如此，让见惯了金碧辉煌的路平茂觉得太过粗陋了些。不过考虑到云州的现状，短短时间内能有这样一处场所已经不容易了。

“几位是一起的吗？”

路平茂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一旁的人叫住了。

那人是个年轻女子，长相平平，胜在年轻，衣服胸前绣上一张布条，上书“云州外汇”。女子后边还站着位粗大农家汉子，手持短棒，沉默不言。

路平茂确认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后，看看左右两位伙计，点了点头。

随后女子便递给了他一块木牌，上书“三排三座”，下面还有几个字“X排X座”——“X”是一种路平茂不认识的符号，像两个弯钩，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大性感的荷官在线发完牌后，讲解道：“请按牌入座。”

路平茂点点头，拿着牌子进去。

一路上还有两个身上绣着“云州外汇”布条的人，指引他到阶梯式座位上，最后路平茂在第三排左数第三张座位入座。

所谓的座位并不只是一张椅子，而是一张大长桌，附带好几张椅子，路平茂便让两位伙计也坐下了，自己坐在正中，往前方看去。

这里角度很好，正好看到那大木板正面。

此刻上面还空空如也，下面周围已经入座的商人们则在窃窃私语。

就在此时，有个身上绣着“大通经济”的人快步上前，举起一根长杆，将手中的一块木牌高高挂到了大木板上端的一颗钉子上。

木牌上钉了纸，纸上写有字，其中既有正常文字，也有路平茂看不懂的那种符号，在这边看得很清楚。

那云州外汇的人挂上去后，高声唱道：“出手二百贯楚币，售价四百一十贯燕币！”

楚币？燕币？

正当在场众人错愕间，在最前排入座的叶欢此时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大木板前，扬声道：“诸位，木牌地方有限，为方便书写，以后成丰通报默认为楚币，建平通宝默认为燕币。若非二者，需另行标明。”

“另，需要告知诸位的是，若摘牌，就势必要完成交易。若违约，云州外汇交易中心将会纪录你的不良操行，严禁参与今后的所有外汇交易，所以诸位摘牌之前，请多加思索考虑。”

“此外，诸位也都看到了这种符号。”

叶欢举起一块木牌，上面画满了路平茂不认识的那种符号。

在座商人们之前的窃窃私语中，关于这种奇怪符号的讨论也不少。大家都很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而现在叶欢向他们揭开了谜底。

“这种符号叫做‘云州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