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痕道:“担心有用吗?”
“没用。”
“既然没用,何必担心呢?”
有道理,却似乎是废话。
牛肉汤不说话。
风无痕指着远处的一片青青草地,笑着道:“这里的风景这么好,与其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如欣赏一下四周的风景,纵然下一秒要死了,也不会感觉虚度,如此岂非才是最好?”
牛肉汤也笑了起来,道:“看来你对任何事情都想得很开。”
风无痕道:“当你感觉这世上任何事都不重要的时候,你自然会想得很开。”
牛肉汤道:“有道理,可这种道理却也只有你才能明白。”
风无痕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着。
牛肉汤也跟在风无痕的后面,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他们真如同春游踏青的男女,十分欢快。
吴雪岩的步子却很沉重,一个打算杀人的人纵然表面上再轻松,又如何能轻松得起来的。
风无痕却看出了吴雪岩的变化。
风无痕微笑道:“我知道你想杀我,可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想杀人的事情,否则你会显得很卑贱。”
吴雪岩的脚步缓了下来,却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他道:“这是什么意思?”
风无痕笑着道:“我记得有人说过,一个人杀人的时候,就如同求人一般,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所以他必须时时刻刻提起精神,所以当一个人准备杀人的时候,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变得十分卑贱十分可笑,反倒是被杀的人刻意舒舒服服愉快的等待杀人的人来杀他,这个时候他的怀里甚至还抱着美人,而杀人的人却只能带着他杀人的武器,小心翼翼的。”
牛肉汤拍手笑了起来,道:“我第一次听到如此有趣的说法,这句话是谁说的。”
风无痕摊开手道:“我也不知道,我脑海中忽然就冒出了这一番话。”
牛肉汤道:“有道理,可有一点或许错了。”
“哦?”
“当那个人的咽喉被刺穿的时候,他是否还会感觉自己是高贵的呢?”
风无痕道:“其他人不知道,我自己却知道。”
“你自己是什么样的?”
“自然是高贵的。”风无痕淡淡道:‘我杀人还是被人杀,都是高贵的。’
“为什么?”
风无痕淡淡道:“因为我无论杀人还是被杀都很从容,也绝不会害怕,所以我是高贵的。”他望向吴雪岩道:“我知道你想杀我,可你若想自己在杀我的时候不要显得自己卑贱,那么久应该轻松一点,否则你就只能卑贱的死去。”
吴雪岩没有说话,动作也没有听,可一双眼睛中已露出了愤怒之色。他的杀心已越来越重了。
风无痕的话已刺痛了他,所以他非杀风无痕不可。
可风无痕不在意,继续走着。
他们已能瞧见放鹤亭中的人,两个老人。
还有差不多百丈距离。
这百丈可能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他们继续走着。
百丈、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停。
风无痕猛然停下。
死亡已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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