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司马错的一招“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的手段,还是得到了田单的认可的。不得不说,如果北营能够稍微给力点,不让自己这么轻易攻破、洞穿,仅凭着这一手“围魏救赵”就会使得自己陷入“撤则后路难保,不撤则城池难守”的两难境地。
但显然,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如果。自己若是没有快速洞穿联军北营的信心也不会轻易冒险。
至于现在,虽然心中有底,但田单也不敢大意,毕竟没有主将坐镇,短时间还好,时间若长,尤其是若是城东、城西发动了进攻,恐怕那群郡兵和屯田兵还真不一定抵挡得住。
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联军北营地,几乎已经听不见铁器相碰的声响,也就是说北营之中几乎已经没有抵抗的联军的,该杀的都杀的差不多,能逃的也都逃得差不多了。
那就,撤吧!
“传令!”田单刚刚准备下令,却被一名传令兵的汇报给打断。
“报:东西两面各有敌军来袭!”斥候双手抱拳道。
“嗯?”田单心中一惊,不由得对联军的主将又高看了两眼:“好快的安排啊!那边刚刚发起进攻,这边拖延自己步伐的军队就到了,不得不说联军的主将是有两把刷子的。”同时田单心中又有些庆幸:“但可惜的是,北营战力太弱,被攻破得太快了,本将现在要撤了。”
“来人兵力如何,距离我军还有多远?是否东西对进?”即便田单已经决定尽快回转,却还是仔细询问着来将的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大抵如此。
在田单麾下已经训练了数年之久的长平军精锐斥候自然明白自家主将的严格要求,而敌军的信息自然也已经查探得清清楚楚。
“禀将军:东西两面各来军约两万人,步兵居多,两军配合不算默契,西面之敌距离我军月么一里左右,而东面之敌距离我军尚有三里路途!”传令兵仔细回答这田单的疑问。
“哈哈哈!”田单大笑了起来:“真是天才的战略,确认蠢猪去执行!”
“传令:大军停止追击北营之兵,即行收拢,命赵启之胡骑兵为先锋,我长平军为后备,向西而进,再破联军西营而归!”田单一边笑着一边对传令兵下令道。
没错,田单不仅要大军安然归营,甚至还要再打上一场。
这当然不是田单的自负所致,而是综合敌情后的果敢。东西两营匆忙而来,为的就是配合北营拖住自己,其必然急于行军而忽视防御,尤其是在西面。
同样的路程,同样的指令,短短十里地儿,居然能跟东面大军差出去两里,即便是集结有快有慢,也决计不会有如此的差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西面大军亡命赶路。
当真是整编完毕的大军,执行力就是高。
而更让田单惊喜的是两面都是以步卒为主,也就是说一旦自己迎头冲上西面军前,东面的部队需要步行三里多才能赶上,遮断时间足够自己的两万骑兵将一只只有两万人马,且全力行军而防御不足的步卒队伍,给彻底击溃。
如此天赐的良机,田单又岂能浪费掉!
“诺!”传令兵立即应诺而去。
而赵军也不愧是唯一能与秦军掰手腕的军队,很快便从屠杀中清醒过来,归队、整装很快完成。
此战因为是长平军先攻的缘故,赵启所至之处,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这就让拎着两柄大锤的赵启既是无奈又有些不甘。听闻还有战打,自己还是先锋,赵启自是兴奋不已。
二话不说,手持双锤的赵启拜别田单,带着麾下的胡骑,一路向西而去!
赵启的胡骑先行,田单的长平军也没有愣在原地,一堆堆的可燃物品,无论是粮秣、帐篷、还是完工、未完工的军械,通通被长平军给拖出来,摆到了大路之上。
别误会,对于这种只会影响马速的破烂东西,田单是看不上眼的,摆在大路之上,只是想要点燃他们,从而用这一道道的火焰封阻东面大军前进的路线,从而为自己击溃西面的敌军、回转城(寨),争取更多的时间。
布置好一切,前方赵启的胡骑也已经跟西面的联军交上火了。
没有丝毫的停留,田单手中宝剑向天一指,上万骑兵如同一条火龙一般,呼啸着向西而去!
急行军中的联军迎面就撞上了赵启的大军,一阵箭雨过后立时就是一地的尸血与一片的混乱。
好在联军的主将反应也算快速,赵启一击之下居然没有令其溃退,甚至在付出上千的伤亡之后,总算将急行军的阵列调整为防御状态。
只不过,在赵启一轮又一轮的冲击下,显得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防线,只等着田单所率的长平军来完成最后的一击。
眼见着远方还有一条火龙袭来,西营的主将观其旗帜,很快明白对面是敌非友,没有办法,只能将有限的队伍再次分兵进行防御。
可这一分兵不要紧,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战线瞬间被赵启的双锤轰出令好几个缺口。无奈之下,西营的将军只能率亲兵亲自上场,这才微微止住了赵启的攻势。
这面赵启的攻势刚刚被扼制逐,联军的主将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那边田单的大军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而面对长平军,刚刚调过去的数千士卒显然有些不够看,眼看着又要被突破。主将无奈,再度带着自己的亲兵前去堵缺口。
所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大抵如此,但显然如此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并不能在田单和赵启的双重压力下坚持太久。
那边田单的缺口尚未堵住,这边赵启的胡骑再度发力,直直地就将联军的阵线给洞穿了。而随着赵启这边洞穿敌阵。
“杀!”赵启一锤子解决掉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名联军士卒,向着前方怒吼道。身后大军随即跟随者赵启鱼贯而出。
整个联军原就岌岌可危的阵线很快便再度动摇了起来,联军的亲兵刚刚被抽调,如今正与田单所部鏖战,再也来不及救援,随即西面联军便如散线的珠子——全线的溃败。
赵军随即乘机掩杀而去,西营联军主将阵亡,士卒溃不成军。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
......
杀意正酣的田单却也没有忘记身后紧紧跟随着的东面的敌军。
“东面之敌,如今到了何处了?”田单勒住胯下战马对身旁亲兵问道。
不一会儿,一名斥候在亲兵的召唤下来到田单面前干脆地答道:“东面之敌已进驻北营,正在扑灭道火,相信很快会往我军而来。”
“将军,我们回头再来一下子?”一旁的亲兵建议道。
显然,先破北营,再斩西营,接连的胜利已经让赵军的将士有些飘了!杀意正荣的诸将甚至想要继续攻打东营的联军。
好在主将田单不愧名将之称,胜不骄、败不馁。即便如今已经是大胜联军,却依旧保持着极其清醒的头脑。
只见田单摇摇头,对传令兵说道:“传令各军,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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