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本君预计,明日巳时许,关上王龁的亲兵便至极限,而魏军必然出动其最后的精锐,企图一举拿下我函谷!届时,便是我军反击之时!”
话音刚落,营帐中众将一阵的激动。
“司马错!”白起随即点将道。
“末将在!”坐在白起身旁的司马错立即起身答应道。
“狼烟是否备好?”白起对司马错问道。
“狼烟皆已备好,随时可以点燃!”司马错回应道。
“明日巳时,听本君号令,点燃狼烟,随即由汝为先锋,率秦锐士并本部两千精锐,率先过河!记住:锐士开道,本部架桥!要快、要猛!要打得魏军猝不及防!”白起细细地颁布命令道。
司马错也是仔细聆听,他明白,上将军以自己为先锋,是给自己机会做雪耻之用。
细细记下军令,司马错双手抱拳答道:“诺!末将定不负君上之望!”
白起点点头继续向其余的将领说道:“其余诸军,随本将一起渡过泌水,具体渡河顺序及渡河后攻击方向如下:……”
就在白起对着一众激动的将领宣布着攻击波段之时,函谷关内的王龁也迎来了一次大考!
秦王的王命到了!
看着这份要求撤军的王命,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王龁陷入了苦苦的挣扎。
没错,王命没有送到白起的手中,而是直接给了王龁。不仅仅是因为白起如今身在泌水北岸不便联系,恐怕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王上怕武安君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自己也不想奉命啊喂!王龁在心中怒吼道。
函谷关如今本就风雨飘摇,若是自己一撤军,不仅是把泌水北岸的三万大军连带着函谷关给卖了,甚至魏军尾随攻入函谷,自己就是想撤都撤不掉。
真不知王上为何会下如此乱命!
王龁深深地吸了口气,稍稍冷静下来的王龁终于明白了自家王上的意思。
王命还是得想办法送到武安君手中,而因为是自己送过去的,也就是告诉武安君,函谷关的守将已经知晓了王命。
若是武安君不从,则函谷关的守将可能会依据另一份王命悄然撤退,于是迫于猜疑链,武安君未免陷入更大的被动,不得不想办法将三万大军运回函谷关,如此一来,函谷关中便能腾出至少两三万大军回援咸阳。
王上到底是王上啊!
可是,王上啊!您为何就不能再多等一两日吗?
明日,明日恐怕就是决战之日了!在大军合围之下,对面那群土鸡瓦狗,甚至不需要一日,便能将其彻底击溃!
一日!
对,一日!
王龁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仔细观瞧了王命。
良久,笑容逐渐爬上了王龁的脸庞——果然,王命诏书之中并没有说明具体要带多少兵马回援,更没有严格规定是否要一次性撤离。
这应该是秦王考虑到前线的复杂性,给予武安君一定的布置空间,毕竟若是一股脑儿地撤下了,任谁也知道必受追击之苦。
但,既然王上没有严格的规定,那自己就有了操作的空间。甚至自己还能将猜疑链的问题也给一举解决!
没错!自己手中现在由一万精锐,那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武安君之命乃是反击之用,五千投入战斗,五千坐镇函谷。
但以面前魏军的战力,自己从中调出三千兵力,余下两千兵力坐镇函谷足以,甚至不留预备队都问题不大。
等明日收拾完魏军,自己再将王命呈上,武安君再带着大军回转,即便是战事迁延两日,也不算违背王命。如此既没有忤逆王命,又免去了功亏一篑之祸,可谓一举而两得也!
想及此处,王龁不由得给自己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随即不再犹豫,传令三千精锐连夜开拔,回转咸阳!
黑夜里,被抽调的三千秦军精锐骂骂咧咧地上了路,而留下的七千精锐也仿佛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大战的气息,纷纷激动了起来。
因为秦军是关内的悄悄行动,倒也没有惊动关外的魏军。
临近子夜,函谷关上依旧灯火通明,秦魏两军也算是你来我往,只是其中似乎更多的是走走流程,双方都未尽全力,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
而在联军的中军大帐中,信陵君也在跟麾下的众将军做着最后的动员,任谁都看得出来,关上的秦军已经是强弩之末。破关只在明日!
函谷啊!那可是挡住无数枭雄的函谷关呐!
明日就要在自己的手上告破,怎能不让人兴奋!即便大多数的将领已经持续十数日的攻击,无论身体或是精神都已经疲惫不堪,但一想到能够攻破函谷,这些疲惫仿佛否不算什么了。
但,信陵君还是保持着一位统帅该有的“冷静”。
“今之函谷,已成强弩之末,然秦军狡诈,其必然还有生力军未出,故明日能否攻破函谷,就看吾等能够经受住秦军最后的生力军的一波冲击!”信陵君对着众将严肃地说道。
“君上多虑矣!连日来我军多方试探,秦军之精锐就此一只而已,若是仍有预备队,当不至令函谷关数次陷入险地也!”一名裨将颇有些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信陵君很是肯定地说道:“秦军定有后招!诸君绝不可大意!越是靠近胜利,越是要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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