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在信陵君的调度下,联军算是大胜了秦军了!
当然,其实联军的损失也不算小。
从一开始的先锋被破,损兵两万;
接着受信陵君忽悠带着九万大军前去袭秦,却被秦军击溃,继而又被秦军追杀了大半个时辰,战后收拢下来,只剩下了不到两万人,且由于一开始的玩命,精兵尽损!没兵七万。
即便到了最后的分割包围,除了山谷一战,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损兵不大,在平原之上,哪怕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大军还是被秦军的临死反击而伤,再加上秦军突围时的阻击战损和孟琥所部的疯狂冲击,十万五千众的联军,居然也被杀没了三万多人。
当然,其中也包括赵军的将近千余精锐骑兵和两千精锐步卒。
如此一来,虽然联军大获全胜,联军损兵一十二万多人,秦军损兵约十万,其战损比却甚至还达不到1:1。
但这依然不能掩盖这场胜利的辉煌!
换个想法,信陵君用一只乌合之众的十二万人换得秦军虎狼之师十万并两员大将,这买卖怎么看也是不亏的。
大获全胜的信陵君在重新集结完了大军后,便着手开始与众位将军商议下一步的进军策略。
中军大帐中,信陵君端坐首位,景翼将军和韩国将军分坐信陵君下手的左右,再后面才是赵军的一位裨将。
见诸位坐好,信陵君率先抛出议题:“今日之议,乃是下一步联军的进军方向。”
下首三人,眼观鼻,鼻观心,谁也没有要发言的意思。
信陵君见场子有些冷,随即继续说道:“其实无非两条路,一则尾随秦军北上,收复河内之地,二则继续西进,扣关函谷!”
说着信陵君竟然有些激动了起来!
倒也怪不得他,多少年了,自从公孙衍死后,多少年了,再没有一只军队能够扣关函谷!
景翼将军和韩国将军相视一眼,显然都已经明白信陵君这略显粗糙的兴奋之情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意在函谷也!
二人很想提出反对,毕竟函谷关哪里那么容易攻破的!即便是如今空虚的函谷关。而若是尽起大军追击秦国败军,进而收复河内,那可是手拿把攥。
可是如今的大营之中,哪里还有景翼和韩国将军的话语权!一个是战胜秦军的功名赫赫的君上,另外两个是被秦军追着跑的败军之将,甚至两人的前程性命,全在信陵君的一念之中。毕竟,战报如何写,那可是门大学问。
于是,携大胜之威,联军几乎成了信陵君的一言堂。
而自信心极度膨胀的信陵君,也随即将赵括给的锦囊中最后的几行字给抛诸脑后了!甚至于,信陵君想要直下函谷的原因,除了自己自信心爆棚之外,也不乏想要与正在谋夺河西的赵括比一比的念头。
“敬听君上吩咐!”景翼将军和韩国将军二人齐齐地回答道。
信陵君闻言,脸上的笑容更胜了,捋了捋胡须,正要谦虚一番,却被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
“禀信陵君,末将认为,西叩函谷固然振奋军心,然置数万大军于我军侧背而不顾,此事断不可为也!故末将以为,可先灭秦之残兵,再图函谷也!”坐在末端的赵国裨将突然站起插话道。
信陵君闻言,脸色明显一黯,随即依旧笑容满面地对赵国裨将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拘礼,随即笑着说道:“嗯,将军所言有理也!景将军,你以为如何?”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想死想活?想活给我往死里怼这个不开眼的!
景翼显然很快接受到了信陵君的意图,但他好想说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啊!但,条件不允许啊!
稍作思考,景翼站起身子,对着信陵君微微一礼,随即说道:“以本将看来,应该无碍,毕竟秦军打败,不仅主将战没,其战力最强的骑兵也是消耗殆尽,可以说此秦军之战力也已十去八九,便是想要回援函谷,也不过是送上来的一道菜而已。仍由其离去也无伤大雅。”
景翼微微停顿了下,随即看向了赵国的裨将说道:“但是秦之函谷就不一样了!若是此时进发,函谷空虚,我军有极大可能夺取函谷而威慑关中,从此将秦国锁于函谷关内也是有可能的。可若是我军先攻河内,虽然能再添些首级功勋,可也将失去夺取函谷关的可能。得知东出大军败亡,秦军势必抽调关中精锐,乃至于巴蜀之军巩固函谷也。”
信陵君闻言,也不由地点着头。
可是赵国的裨将还是不肯放弃,随即又站起身子说道:“秦军败亡之日,其将必定快马急递军情与秦王也。而据今已有三日矣,此事秦王当已知秦军之败也,则增援函谷之军恐已在路上,待我军赶到,恐怕函谷早已驻满大军矣!”
“将军此言谬矣!”燕国的将军见景翼出言相助信陵君,自然也不敢含糊而过,随即站起身来为攻函谷辩驳道:“如今秦军新败,士气低落,我军士气高涨,正应趁此良机取利大者也,何谓利大者,非扣函谷而何?”
“将军!所谓利大,乃指攻入函谷也!如今站端未开,将军如何以为定能攻入函谷耶?”赵国裨将再度反驳道。
燕国的将军还要再辩,却被信陵君挥挥手阻止了。
“大军陈兵函谷,热血挥洒函谷,令秦举国震动,便是最大之利也!其利远远大过几许败军。”信陵君捋着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况,便是扣关不成,回师绞杀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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