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女妥善安置,其守卫及伺候之人皆以女子代之,不可令任何侍卫及乃至新进之宦者轻易靠近也!”赵括不放心的嘱咐道,毕竟他可不想有个嫪毐出现在自己的后宫。
“诺!”宦者令再次应诺道。
怯生生地站在大殿中的赵姬,脸上一片迷茫与恐惧,心中忐忑不安的同时,却有一丝坚毅慢慢升腾蔓延,只是她却不知她的命运,在那短短的不到一刻钟中,如同过山车般起起伏伏。
然而,她知晓的是:自从踏出吕府的那一刻,自己便再于爱情无关!眼前身着王袍之人便是自己日后的主宰。
说是幸运也罢,说是不幸也好,在这战国的乱世,能活下去已是不易。谁人又不是随波逐流着呢?
正想着呢!眼前的男子似乎已经交代完那名宦者令,转过身边离开了寝殿。
离......离开了?
是自己姿色不够吗?还是今日的装束不好?还是今日的妆颜不对?
赵姬显是有些慌乱了,略略有些青涩的脸庞上毫无保留地显示着她焦急,微微蹙起的眉头更是表达着自己的不解,嘟起的小嘴暗暗宣示着自己不满,而小小的头颅不由地朝着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望去,白皙的脖颈在不经意的探望间更显得修长。
好在,宦者令没有让她纠结的心等待太久!
宦者令待赵括离开后,赶忙来到赵姬的身旁,笑着对略显焦急的赵姬说道:“恭喜赵嫔!贺喜赵嫔!”
赵姬闻言,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不太理解宦者令所言何事。
老而成精的宦者令自然继续笑着解释道:“我王已然下诏:敕封娘娘您为四等侍嫔,并许您起居俸禄等皆依三等偏妃之例,更是特许您可以亲自抚育子女,此乃贵妃方有之待遇也!可见我王对娘娘您之喜爱也,微臣在此贺喜娘娘了。”
“真的吗!”赵姬闻言高兴地问道。自己本事一介商人之姬妾,被送入宫中,原以为能得个七等姬人或是八等粉黛之位便是邀天之幸了,只想着凭借自己的颜值能够笼住大王的心,诞下一儿半女,再步步高升,却不想大王如此恩重也。
“多谢我王恩重也!”玲珑剔透的赵姬在短暂的失神后赶紧补上一句,随即又对着宦者令一福道:“多谢大人与我王面前替贫妾美言!”
宦者令闻言也是一惊,好个八面玲珑秀外慧中的女子啊!刚刚见大王离开还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会儿得了封赏,却也不自骄矜,不仅对着赵王谢恩不已,就连自己这个“下属”也是有礼有节,即便没有吕相国的护持,恐也非池中之物啊。
看似柔弱清纯,而实际却有着精明的算计,面对如此的女人宦者令也是不敢大意无礼,赶忙回手就是一通马屁:“不敢不敢!微臣也只是照章办事耳!都是娘娘的花容月貌留住了大王的心啊!”
“哦,大王说了,娘娘的寝殿还需整理一番,今日就在此殿中休息。大王待处理完前朝之事便回转寝殿中!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还请尽管吩咐!”宦者令继续说道。
“如此多谢大人了!”赵姬又是一福道。
宦者令再于赵姬交代一番,一礼之后便出了寝殿,与几名宦者稍稍言语了几句,便来到了议政殿的门前。
殿内,赵括正在跟匆匆到来的李毅,细细交代着什么。
宦者令识趣地待在门外,没有近前,当然也进不去,门外的侍卫可是得到了指令的。而宦者令的识趣,也自然免去了很多口舌与麻烦。
良久,李毅捧着一卷竹简,颇有些急切地从殿内走出,见宦者令等在门外,互相见了个礼,也不曾答话,便又匆匆离去。
宦者令这才告进。
“我王!”宦者令来到赵括身边,递上一盏茶水,缓缓说道。
赵括接过茶水,说道:“都已安排妥当了?”
“诺!皆已安排妥当了!”宦者令轻声说道:“只是寝殿布置尚需时间,微臣擅自做主,先让赵嫔娘娘在我王寝殿中休息。”
赵括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宦者令,宫中殿宇何其多矣,哪里会缺了合适的宫殿?纵然是要重新整备宫殿,又怎么会让赵嫔待在自己的寝宫之内。伊妃进宫之时,可是当着她的面将宫殿内的器物给换了个遍啊,也没见有什么妨碍啊!
唯一的解释便是:宦者令这是在想方设法地,让赵姬待在本王的寝宫之中,好让其尽快得到自己的宠幸。
那么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为何呢?是吕相国使了力气?还是仅仅是投自己所好?抑或者已经跟赵姬有所勾搭?
赵括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了!毕竟自己可不想做那头顶绿油油,却扯不断黄带子的爱新觉罗四郎,钮祜禄甄嬛之殷鉴不远,苏妃之属断不能留!
赵括不动声色地问道:“卿认为赵姬如何?”
“禀我王:微臣岂敢评价娘娘耶!”宦者令小心地回答道。
“无碍!直言无妨!”赵括说道。
“禀我王:赵嫔自是国色天香!”宦者令回答道。
“嗯!比之伊妃如何?”赵括继续问道。
“或各有千秋,伊妃孑然似仙子,而赵嫔,明媚中更见韵味。”宦者令答道。
“除却外貌呢?卿觉得赵嫔,怎样?”赵括微微偏过头,看着宦者令问道。
宦者令稍稍沉吟了一会,还是决定将自己刚刚所见对赵括言说一番。
“微臣以为:赵嫔娘娘心思玲珑,行事颇有章法也!然,心思恐怕也比伊妃娘娘更重些......”一通描述后,宦者令总结道。
赵括稍稍沉吟,祖龙之母哉,其野心、志气乃至于能力,岂是一般之人可比焉!
虽见宦者令将赵姬情状托盘而出,倒是暂无倒向赵姬之状,留下赵姬的举动,应该是为了给吕不韦些面子,也算是投自己所好。
但,凡事还需防范于未然比较好,有些话要给他点透。
“卿为寡人近侍,当时时刻刻想寡人所想,思寡人之所思,行寡人之吩咐,余者纵是千金入怀,大权在握,不过是过眼云烟耳!卿其知之?”赵括对着宦者令说道。
突然的训诫让宦者令有些不知所措,但就在宫中的他没有多做犹豫,领导说你错了,你就必须错了,如果没有错,那便是大错特错、错上加错了!
赵括话音刚落,宦者令拜倒在地,以头抢地说道:“微臣知错!”
随即宦者令在拜倒认错的间隙,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对赵姬的处置越权导致了赵括的不瞒,于是继续补充道:“微臣见我王对赵姬颇为满意,这才......还望我王恕罪!”
“卿且起!”赵括见其认识到错误,也不再苛责,随即安抚道:“为寡人着想是对的,但需谨记分寸。不可逾矩,尤其赵姬此女,非比寻常。卿且记得,赵王宫中,仅有赵王是其主人也!”
“诺!”宦者令再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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