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营长阁下,是有任务了吗?”
安源太郎接到通报,在翻译的陪同下,立刻找到不辣前来报道,态度恭敬丝毫没有原来少佐的威风。
按道理说投降前,少佐军衔领步兵大队长一职,是完全等同于营长的。
因为日军的战斗力强,安源太郎自视甚高,认为只有团长一级才可充当他们对手。
当然,那是投降之前的事。
现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安源太郎自然是夹着尾巴做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小东洋,鬼晓得他们心里头是啥鬼心思。”不辣盯着换了一身英军军装的安源太郎,心中暗自嘀咕。
这人要是不说话,暴露他日本人的身份,看上去就跟他们之前一个模样。
不辣把来自团部的命令,转述给安源太郎:“这是团座的命令,我会安排卡车护送,你们连夜出发。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这就可以出发。”安源太郎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内心颇为窃喜。
作为一个背叛了大日本帝国的叛徒,日奸,他最怕的是自己没有利用价值。
其次便是想多做些事情,证明自身的价值,在新的主子面前好好表现,获得主子的信任。
上午作战中,主动提出劝降策略,帮助三营劝降了一个被打残的步兵大队,获得连伤员在内的五百余人俘虏,便是出于这一目的。
主子现在想到了他,让他去劝降被包围在曼德勒的“敌人”。
安源太郎根本没有兔死狐悲之类的情绪,心中一个劲的在想,这又是一个表现自身的好机会。
在川军团,有谁能比他更懂日军吗?
“邓营长阁下,经过在下的劝说,已经有两百多名士兵愿意反正,同团座大人一道为大东亚的和平而战。”
安源太郎有表功的意思,话锋一转说起了他的请求:“我想可否将他们带上,兴许能派上用场。”
能派上什么用场?
劝投降用得上二百多号人?
不辣稍稍疑惑了一下,心中旋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不会是想拉着这二百多号人加入攻城战吧?”
如果是的话跟皇协军一个性质,叫什么名字,川协军?
不辣的猜测,得到了安源太郎的确认。
安源太郎对此认为理所当然,就像他们收编败军,改造为皇协军一个性质。
川军团的战斗力固然十分强悍,比皇军……不,比日军要强的多。
但跟日军有一样的缺点:缺人。
川军团目前才三千余人,兵力十分匮乏。
一些较好的机会,例如击溃一四六联队后,完全可以趁势追击掩杀,进一步杀伤其有生力量,摧毁其建制。
无奈兵力不够,选择攻打更重要的曼德勒,只能放弃乘胜追击的机会。
得知前线的战况后,安源太郎还为此事叹惋。
所以他更加认为这是一个机会,现成的兵力武装起来便拥有一定的战斗力,以团座大人的智慧,一定会同意的。
安源太郎也可以籍此获得兵权,不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光杆司令。
不辣联系团部得到同意后,安源太郎立刻召集挑选人手。
随后上午还是敌人的两百多日本兵,换上了英式军装,登上了川军团的卡车前往曼德勒。
作为首“义”,安源太郎获得格外的待遇。
他乘坐的是一辆零四式步战车,有更好的机动性和安全环境。
路途中经过瑞波平原战场,安源太郎还要求车停下来,他要仔细看看。
后方得知的消息并不详细,只知道一四六联队败的很快。
两个重炮大队完全没有发挥出作用,便在他曾听闻的,更神秘威力更大的火箭炮打击下全军覆没了。
战争完全是一面倒,就如同三七年挑起战争时。
只不过角色调换了位置。
日军面对的敌人拥有更先进的武器,意志无法抵消炮弹的威力,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团座阁下,您忠实的手下安源太郎前来报道。”
陈浩听到安源太郎对自己的形容,都快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忠实的手下?
他可真会找词啊!
不过安源太郎的尊敬,陈浩是感受到了,他特别的关心问候了几句,表达对安源太郎的重视。
小日本儿当真了,主子的关怀可代表着信任,安源太郎顿时激动万分。
在提及劝降城内的日军时,他表现的格外积极,主动建言献策,提出了劝降和硬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策略。
这是有理论依据的。
安源太郎比较了解日军此时的指挥首脑。
师团参谋长出生于武士道家庭,从小培养出了性格强硬的一面。
他是个死硬分子,不论谁投降,唯独此人是不可能投降。
话锋一转,安源太郎又说:“想要劝降,必先除去此人。
团座是对的,在强攻之前,大范围的宣扬我军政策,让更多的人知道是非常有必要的。
只有这样,才能在消灭此人及指挥中枢后,让更多的日军选择投降。”
如此一番话,既吹捧了陈浩一番,又巧妙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个人才。
所提出的劝降方略,跟之前劝降了一个步兵大队完全一致。也就是说有成功的案例在前头。
陈浩本来只想把安源太郎当面旗帜来用,对日军进行大范围的攻心,让更多的日本兵认可打不过是可以投降的理念。
降低日军的顽抗程度,在战争中减少付出的代价。
经过此事,陈浩转变了念头,觉得安源太郎能承担更多的责任。为川军团提供更多的协助。
所以渡边太郎提出要带队加入作战,陈浩便命令他为川协军第一团代理一营长,统领愿意“反正”加入的日本兵。
夜里,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日军,听到了直升机的巨大噪音,还以为要被袭击了,赶紧卧倒防炮。
随后才发现,扔下来的不是炸弹是宣传单。
与此同时,一名二等兵作为劝降的使者,见到了躲在原师团指挥部地下室的参谋长。
参谋长瘫坐在一张椅子上,脸上写满疲惫。
打了一天仗,感觉仿佛过去了十天半个月似的。
虽然时间并没有过去那么长,但是战争的进度却仿佛走完了十天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