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车队在一块较为平坦空旷的地带停下来。
汽车可以不修不眠,但开汽车的士兵需要休息,何况道路难行,赶夜路的危险性更大。
所以即使那边十万火急了,车队还要按部就班的前进。
乘坐卡车颠簸了一路的人们,双脚落在坚实的大地上,顿时感到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那实在称不上舒适的赶路,好在全都有安排。
川军团的战士下来维持秩序,并为每辆车搭乘的乘客带来了粮食,一路奔波逃命的侨民,难得在此可以填饱肚子。
这是他们愿意跟随川军团返回的重要原因之一。
空地上架起了一口一口的大锅,两千多士兵被临时组织起来,或者协助维持秩序,或者劈柴挑水,也有被安排执行警戒任务。
茂密的树枝上,一条青色的小蛇头颅高高昂起,正吐舌信子威胁面前的不速之客。
可它明显威胁错了人。
蛇屁股一把掐住了蛇头,笑嘻嘻地朝旁边人讲道:“嘿嘿,今晚能加一道餐,新鲜的烤蛇肉,有没有要吃的赶紧报名。”
“排长,你这么变态的吗?”
“王八盖子滴,肉罐头不香吗?蛇屁股你迟早是要栽在蛇身上的!”
不辣一脸嫌弃,看着蛇屁股手里还在扭动身躯挣扎的青蛇,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不理会旁边人嫌弃地目光,蛇屁股用力的一甩,心满意足地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几个战士都看呆了,一脸惊恐。
“排长,活的放进口袋,不怕蛇咬你啊!”
蛇屁股轻笑了一声:“死了,这蛇一甩就死了,煲汤特美味,我再搞两条一会儿给你们尝尝。”
你当蛇屁股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他跟蛇打的交道太多了,处置蛇的经验相当丰富。
蛇一甩就死,是因为蛇脊椎骨的关节极为灵活,在眠时能盘起来。然而,将它倒提着抖一抖,它的脊椎骨便脱离开了。
串在脊椎骨中的骨髓由于脊椎脱臼而被拉开,受到严重损害,脊髓与身体各部分保持联系,一旦破坏,蛇当然就没命了。
不过蛇屁股并不懂其中的缘由,他是同捕蛇人口口相传的经验中得知的。
吃个罐头,又何必了解罐头是如何生产制造出来的。
“对了,迷龙呢?他最怕蛇了,我搞一条吓吓他。”蛇屁股心中一动问道。
不辣正举着望远镜八卦的偷看,嘿嘿的笑道:“他在给女人献殷勤,你要坏他好事他非整死你不可。”
好奇心根植于人的天性,蛇屁股急忙拿过一个望远镜,“不是吧,他居然想女人了。”
温文尔雅的女人名叫上官戒慈,小男孩叫雷宝儿。
迷龙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丢了魂,像是被鬼迷了心窍,朝人家母子两个嘘寒问暖,完全一大狼狗变成了舔狗。
“这个是牛肉火锅罐头,味儿特香,我先给你拿酒精炉烤上,热一热更好吃。”
“雷宝儿,你看这是什么,当当当当,巧克力,来给你的。”
瞧他围着母子两人殷勤的模样,啥样的心思,路人皆知。
按理说孤儿寡母在这糟乱的世道,有个愿意对她们母子好的自然是求之不得。
只是公公还在眼前,男人大献殷勤的模样就很刺眼了。
上官戒慈面如冰霜,说起话来客客气气的,俨然是一副不想跟迷龙扯上关系的样子。
“宝儿,说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雷宝儿很懂事,甜甜的巧克力糖就在面前伸手可得,他仍然克制住了,直到妈妈发话。
表面上还一副酷酷的模样,牵着妈妈的手。
迷龙讨了个没趣,不禁怀疑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吗?
是巧克力糖不符合小孩子的心意吗?
迷龙转身去找后勤车,团座对他们特别大方,各种美味的零食糖块搭配了不少,兴许就有小孩子喜欢吃的。
他走后,一直歇息沉闷不做声的老头子开口了:“戒慈。”
“公公。”上官戒慈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如何解释。
老头子是换了车以后,才渐渐恢复过来的,路上就在看迷龙对她们母子二人献殷勤。
别人都要挤拥挤的卡车,唯独他们能享受特殊待遇。
凭什么?
一无权二无钱的。
唯有上官戒慈还有几分姿色,很容易让人想到,女人是否出卖允诺了什么。
老头子摆了摆手:“戒慈,是公公拖累了你,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要是遇上合适的,你自己做主就是了。”
“公公……”
上官戒慈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男人眼里,她带着一老一小两个拖油瓶,有谁愿意呢!
只是在这乱世,家财四散而尽,家里没有个顶梁柱的男人,她带着一老一小该如何生存?
上官戒慈是理智的,断然说不出绝不改嫁的话。
迷龙不一会便回来了,装了一口袋零食,有花生糖牛奶糖,酥脆的饼干和水果罐头各种适合小孩吃的东西。
迷龙自然没忽视老人,还拿出了两盒牛奶递给老人:“听说这是奶牛产的奶,营养可丰富了,对小孩老人有好处。”
由于空间所限携带量不多,牛奶多是给伤员补充营养用的。
一般人是要不到,这些就不见迷龙强调炫耀。
话说就是在动物界,雄性求偶也是炫耀自身的美丽武力等优势,吸引雌性成为伴侣。
只有一味的付出,未必会有结果。
在求偶方面,迷龙还赶不上动物明白。
虽然公公表态了不反对,但是上官戒慈要顾及脸面自尊心,即使心中对迷龙有些好感,态度上还是非常疏远。
搞得就像是舔狗追求冰山女神,碰了一鼻子灰。
迷龙都在怀疑自己了,是魅力不足,还是他做了什么让女人讨厌的事儿吗?
突然,一阵枪声冒了出来。
声音似就在耳边,迷龙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挡在女人身前:“蹲下,不要乱跑。”
几发子弹射进来,在人群中造成了伤亡。
听到有人在叫喊,有人如无头的苍蝇,盲目的想要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