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在丛林里回荡,十六辆坦克如钢铁巨兽出笼,直接插向日军的指挥部。
步兵跟在坦克后面小步奔跑,他们将借助坦克的掩护接近敌人,清扫敌人步兵掩护坦克的进攻。
想得很美好,起初进攻的也很顺利。
可是他们缺乏了一个关键情报,日军的兵力并不是一个大队,是两个。
如果仅仅是对敌人的兵力出现误判,对于一支坦克部队来说还不是致命的。
毕竟步兵的兵力多,顶多是需要进攻的纵深。
步兵手里的轻重机枪,无法对坦克造成威胁,日军使用的香瓜手榴弹,无法做成集束手榴弹来摧毁坦克。
既然知道要追击的敌人是一个机械化师,面对敌人坦克突袭是大概率的,日军怎么会没有准备。
日军为每个步兵大队,都特地加强了一个速射炮中队。
每个中队拥有四门PAK37战防炮。
这是由德意志在二战前,开发的一种口径37mm的轻型牵引式反坦克炮,战斗全重四百多公斤。
火炮放在两个装有气压轮胎的大型车轮上运行,依靠四人炮手班人力操作,使用便捷。
虽然该炮在二战初期就显得落伍了,该型炮的钨芯穿甲弹实际上,在五百米处发射,只能击穿四十八毫米垂直装甲。
但是对于中日双方的军队来说已经够用了,因为双方都没有优质的坦克,全都经不起三七战防炮的射击。
日军两个速射炮中队,八门战防炮一直藏着掖着。
高吉人率领的坦克部队攻到近前了,他们才露面开始发威,一轮炮声后,两辆苏制T26坦克被击中。
坦克当场趴窝冒起了滚滚黑烟,穿透装甲的炮弹破片,杀死了里面的坦克组成员。
见此,高吉人立即意识到自己踩坑了,敌人是有备而来,专等着他们坦克部队入局。
此刻在想撤退似乎已经晚了,这片较为空旷的战场是他们选的。
坦克把后背露给敌人的战防炮,让敌人当活靶子打,以战防炮的射速,坦克开足马力跑,也不见得能有几辆安全的撤下去。
更何况那样一来就把步兵给扔下了。
坦克当了逃兵把步兵扔下,高吉人敢那么做,师座回来也不会饶他。
要是参谋长那边的炮兵准备好了,提供一波炮火掩护,能增大撤退的概率。
“拼了,开炮,先把当面的战防炮干掉!”
高吉人无奈之下先做出了选择,打仗最忌讳犹豫,做一个错误的决定都要比不做决定强。
无论如何,先狠狠的打一波是没错的。
即使拼光了手中的坦克,全都牺牲在这片土地上,也不能让小鬼子好过。
当然最好是把敌人的战防炮压制下去,炮兵也配合构筑炮火弹幕,坦克部队争取到撤退的时间。
不同型号口径的坦克炮,转动瞄准敌人发射榴弹。
炮弹在战场上不断炸开,很快两门位置靠前,遭到集火的战防炮被摧毁,那防弹盾完全挡不住炮弹的轰击。
可这并不能吓倒日军。
日军的战防炮班组,宁愿顶着被摧毁的风险,也不愿转移阵地浪费开火的机会。
在他们的疯狂开火下,移动速度不是很快的坦克,不断的出现被击中损毁的情况。
于是只能放弃步坦协同。
坦克不再掩护步兵,增强快速机动能力。
跟随坦克前进的步兵缺失了坦克掩体,只能就地寻找掩体,停下了进攻的节奏。
单一的坦克能攻上日军的阵地,却无法清剿阵地上的日军。
缺乏了双方的密切配合,攻下日军阵地,击溃日军,彻底成了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前沿指挥所里的三井中左,见到敌人的步坦协同被打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好,非常好,没有了坦克,无疑是褪了毛的斗鸡,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他对于速射炮中队,冒着巨大风险不退的精神大为赞扬。
表示这才是帝国军人的精神。
三井中左注意到敌人有数辆坦克,在其余几辆坦克的掩护下,正在走Z字形路线后撤。
可以断定上面有敌人指挥官。
战防炮无法快速机动,便意味着根本无法追击。
“飞机什么时候到?”三井中左焦急的询问道。
身旁的参谋回答道:“长官,空军的四架轰炸机,应该还需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敌人的坦克早就跑没影儿了。”
三井中左生气归生气,也知道催促是没用的。
再催促,飞机难道还能多插一双翅膀,马上飞抵战场吗?
敌人的坦克要是熘了,三井中左也没办法,只能拿被抛在后面倒霉鬼出口气。
“命令第六、第九步兵中队,到阵地的两翼准备,只等敌人坦克被消灭或撤出后,立即扑上去咬住步兵,不要放走了一个。”
两名传令兵跑着出去赶去转达。
从具有前瞻性的作战部署来看,三井中左最起码是合格的指挥官。
如果真让他的目的达成了,那两个连能搞步坦协同的精锐老兵,非得报销在此不可。
就在此处激战正酣的时刻。
十五辆装载了步兵的步战车,在戴按澜的指挥下抵达了日军的后方,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长官,下达进攻命令吧。”通讯器里传来龙文章的声音。
被他称之为长官的,自然是戴按澜。
陈浩并未跟随车队,在金矿机场指挥剩余的部队,阻挡住了日军进攻的步伐。
全队指挥的权利,自然落到了军衔更高的戴按澜手上。
通过装甲车的车载观察镜能够看到更远,戴按澜此前一直在寻找目标,终于找到了他心目中的方向。
“看到了那个架起来的电线杆吗?那里有日军的电台,指挥部就在附近。”
“第一步战车连,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