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英军还是华夏远征军,都已经在会战中被彻底击败,缺乏继续对抗的本钱,被他们追着像赶鸭子一样跑。
现在说敌人有重炮团,有相当数量的自动火器,那为何此前不见他们使用呢?
听上去实在是天方夜谭。
可毕竟是前田少左发来的电报,竹内连山了解前田一郎,那是个很稳重谨慎的人,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
“尝试联系前田支队,还有野比大队,一有消息立马向我汇报。”
“联系侦查小队,有消息立即汇报。”
竹内连山完全一副密切关注,相当谨慎的态度。
他是土木工程毕业,典型的理工科性格。逻辑思维缜密,执行力强,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
副联队长不太同意他的判断,强调说道:“此事是旁枝末节,我们首要任务是追击第二百师,绝不能让这个强敌喘过气来。
一旦他们逃回去重整旗鼓,未来我们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假设能一路追过怒江直插云南,使得重庆腹背受敌,或将结束大陆的战争。
两者一个比一个重要,竹内桑,你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就像远征军司令部,曾计划用五个步兵师配合第二百师,消灭日军第五十六师团。
一个比一个更高远的目标,是日军缅甸远征军所求的。
虽然都很不切合实际,但是万一要成功呢?
人总是要有些梦想的,不是么?
竹内连山表示他不会违逆上级的战略,联队还是要继续追击远征军主力的。
眼下小心一些,总不会有错。
很快,传来先头部队遭到袭击的消息,派去联络的部队,包抄上去后发现敌人已经撤离,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
侦查的先头部队伤亡二十余人,吃了大亏。
根据士兵的口述,敌人全部使用自动火器,人数不多却显得相当勐,跟前田少左发来的情报相映照。
“看来我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竹内连山轻叹了口气,对付联队长表示了他的遗憾。
篝火的光照的副联队长的脸颊忽明忽暗,是他内心心情的写照。
联队参谋问道:“已经发现敌情,我们是否按照计划继续前进?在敌人的骚扰下将会很难快速前进,如果绕路……”
不管是绕路还是跟敌人硬碰硬,都将浪费宝贵的追击时间。
竹内连山挪动几步来到地图旁,找到机场的位置,用尺子从公路量了起来。
不到四公里,完全在重炮的覆盖范围内。
他对左右的人说:“我在担心,我们将无法继续追击敌人了。”
军官们都懂他的意思,情报说敌人有一个重炮团,只要在机场架起大炮,他们想要继续前进,就要从敌人的炮口下走过。
小股部队还可以冒险一试,大部队是完全行不通的。
没有人能承担得起那个风险。
“绕路呢?绕开这个机场需要多久时间?”副联队长问道。
参谋在地图上作业,得到数据后进行了一番计算,给出了一个保守的估计,需要五天。
需要绕的路倒不是太远,主要是丛林里赶路相当困难。
他们还有相当多的弹药物资,骡子马子那些牲口,离开公路行动将会增加难度。
副联队长又问道:“假设敌人一个重炮团一个步兵团,消灭掉机场的敌人,我们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问题狗听了都摇头。
打仗的结果要是能在纸上算出来,他们早就把整个亚洲都打下来了。
“三井桑,你太心急了。”竹内连山实在看不下去,替参谋们解了围。
“野比少左,前田少左,一千多人玉碎殉国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我们不能盲目自大,务必要谨慎起来。”
副联队长三井心有不甘的抿了抿嘴,在竹内连山灼灼的目光下认错:“嗨,是我错了,我太想早日打过怒江了。”
有立下不世之功的机会,却被得知只能止步于前,任谁怕是也会不甘心吧。
竹内连山一样不甘心,但是他能克制自身的情绪,对联队参谋长说,“提高警戒派出双倍的岗哨,谨防敌人夜袭。请求后方侦察机起飞,对机场方向进行侦查。”
参谋长点点头提醒道:“今天已经晚了,侦察机起飞得到明天早上,还得看有没有雾,如果有雾时间还得往后拖。”
缅甸是热带雨林气候,雨水非常多,加上温度还高,大雾天是常有的事。
不仅对飞机的起飞降落有干扰,侦察相机想要清晰拍摄也是不可能的。
打仗的情报收集,自然是不可能一棵树上吊死。
“那就再派出一个中队,加强火力趁着夜色前去侦察,一定要搞清楚敌人的炮火力量是否属实。
如果属实,我们必须得等炮兵联队追上来,还需要更多的轰炸机,而不是攻击机或者侦察机。”
竹内连山又叹了口气,谁让他们赶上了。
绕又来不及,怕是需要他们联队打了,自然是准备得越充分越好。
副联队长三井中左心有不甘的开口道:“参谋处要做出绕路的预桉,放弃一切累赘物资,轻装简行继续追击。
这是司令部的战略目的,我们毕竟是追在前面的,绕路也是我们追得最快。”
参谋长问道:“大几百公里路,放弃物资,一旦缺乏后勤补给……”
“让飞机给我们空投,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打过怒江!”三井中左打断了他的话,挥手抢白道。
众人再看联队长,竹内连山点头了:“说的对,我们做两手准备。”
新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