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还有喘气的鬼子没。”
陈浩对身后的战士招呼了一声,直接坐下来不想动弹了。
扛着几十斤重的加特林机枪扫射,绝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他的双臂因为力竭已经疼痛麻木了。
换一般人来,胳膊早被震断了。
开车的司机熄了火,扭过头来目瞪口呆的望着陈浩。
他所在的驾驶位上视野第二好,亲眼目睹来自车顶的子弹风暴, 席卷了目光所及的一切地带。
那种震撼,用言语是无法形容的。
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儿只有一句恭维:“陈顾问,您简直太牛了。”
“不是我厉害,是武器厉害。今儿咱们要是开辆坦克过来,要比这个好打得多。”
陈浩已经习惯了旁人的恭维,他内心毫无波澜, 淡淡的回答道。
东风猛士本质上是一辆指挥运输车, 无论是从防御装甲上,还是携带的武器方面,都跟坦克根本没法比。
今要是有辆坦克,一炮就是一栋屋子,直接强拆。
用车载重机枪扫射,也是躲在车装甲里面,根本没有陈浩那么危险。
摘下防弹头盔看看,上面有不少坑坑点点。
要是没这玩意,脑袋早该见红了。
不过,总算是取得胜利了。他现在说什么,别人也都会觉得是对的。
去打扫战场的战士,先去联络了对面的同袍。
这黑天瞎火的,之前有出了鬼子穿着他们的衣服鱼目混珠的事情, 不先沟通联络说清楚,对面的怕是会把他们当鬼子打。
都是一个部队的,彼此之间都也认得,叫得出名字。
联络沟通的事情自然是十分容易。
带队坚守的特务连连长,之前是咬着牙在跟鬼子硬拼, 打得非常激烈,他本人也挂了彩。
要不是小鬼子突然乱了阵脚,他们还得死不少人。
连长说起来就好奇了:“你们怎么搞的,那子弹铺天盖地的,墙面就跟纸一样脆,直接就干塌陷了。”
旁边的指导员附和道:“那场面实在是吓人,都还以为是小鬼子的,我们都被压制的不敢露头了。”
有些话其实都不方便说出口。
当时,他甚至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心中是十分害怕的。
他想到了瞎眼的老娘,要是死了就没办法孝敬老娘了。
当然,害怕归害怕,他肯定是不会当逃兵的,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那是陈顾问把机枪架在车顶上,扫射小鬼子造出来的动静。”
班长绘声绘色的描绘道:“那重机枪肯定是被扣住扳机不放,子弹如泼水一般往外射。
等最后打完后你们猜怎么着?
车顶两侧,全都是散落的子弹壳,少说也有个一千多。”
连指导员对于数据十分敏感,他心算了一下, 一颗子弹值三斤小米。这一顿打,最少三千斤小米消耗掉了。
相当于一個家庭一年的粮食消耗。
这也忒舍得了,哪里是打仗,简直是在烧钱。
连长听了是挺羡慕的:“放开手脚的泼射子弹,也就是陈顾问敢那么奢侈了。”
虽然现在弹药储备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上级方面还是要求部队继续保持节俭的优良传统,子弹用的还是非常节省的。
重机枪用子弹能不能把墙壁打塌了?
瞧那威力应该是没问题的,关键是舍不得那么用。
要是舍得豁出去了,效果也是非同凡响的。
战士们打起了火把,对于成为废墟的战场扫视检查了一遍,小鬼子没有喘气的了。
尸体也少有完好的,被大口径的子弹打成了碎块。
“我的个亲娘勒,这要是让新兵蛋子瞧见了,不得把苦胆吐出来?!”
“那是,把这些尸体烧一烧,估计能烧出几斤子弹头来。”
就连身经百战的特务团老兵,见得此等惨烈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的反胃。
当然,对于小鬼子死的这么惨,他们是不会有丝毫的同情。
甚至都想拍手叫好。
要是没有小鬼子来侵略,欺负压榨掠夺,他们这些人哪里用这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小鬼子拼命?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经历了战乱的人,才明白和平的可贵。
知道平凡的过小日子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这边结束了战斗的同时,发生在村庄内部的战斗,也基本到达了尾声。
那一个小队的鬼子,人数少,又处于包围中。在特务团战士的拼命绞杀下,很快就伤亡殆尽了。
小鬼子打进来就没准备活着,也没想坚守负隅顽抗。
在一声声“万岁”的呼喊中,他们全部倒在了进攻的路上。
得知情况的老总,感慨的说道:“站在我们的角度,他们是侵略者。站在敌人的角度,他们是勇士英雄。”
刘师长点了点头:“他们的勇气是非常可嘉的,但是为了侵略而服务,从根子上就不对了。”
“对,你说的太对了,他们本质上都是被日本****集团利用的可怜虫啊!”
老总看的十分透彻。
这场战争本质上是日本****权贵集团,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掠夺更多的利益而发起的。
战争的牺牲品,日本军队的基层,是那些农民渔民,基层老百姓的儿子。
他们被权贵集团所宣扬的,许诺的一些蝇头小利鼓动,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权贵的儿子,都在后方安稳的享受胜利的果实。
这公平吗?
这很不公平!
能改变吗?
只有彻底的共产主义,才能改造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老总的目光看得很远,尤其是兵工厂正在建立,赶走侵略者的未来可期。
接下来就应该完成国家的统一。
砸碎封建主义,帝国主义,买办主义,把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彻底搬走。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要比眼下这场战争更难打,更漫长。
“我回来了。”
迈步走进来的陈浩一声言语,把老总从发展的思绪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