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多号人,不是七百多只鸡。
此等损失必定要上报到山西的司令部,一个指挥失当的罪责是少不了的。
要是连怎么损失的都没搞明白,那这个联队长恐怕都要当到头了。
到那时,作为提供参谋建议的联队参谋长,一样难逃追责。
吉田大佐如梦方醒,第三大队的损失已不能挽回,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将功补过。
若是此时包围上去,能摧毁八路重炮团,那仍不失为一场胜仗。
做出点成绩来,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否则别说是当将军了,就是联队长的职务,也得让撸了。
“快,快,给我加快步伐。”
有心都想让直属步兵分队放下重武器,进一步加快速度。
可细细的想想,第三步兵大队的全军覆没,足以证实敌人战斗力的恐怖。
不携带重武器,步兵去了怕是也无济于事。
只能拼命的催促,压榨士兵的体能。
七公里的路程,正常急行军都得四十二分钟。
在吉田大佐玩命的催促下,一半部队用了三十五分钟赶到了,士兵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都累的想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剩下的一半拉成了一字长蛇阵,足足拖出一公里多。
有战马代步的吉田大佐,看着远处跨山而过的公路,倒是没有让人催促士兵了。
因为再怎么催促都毫无意义,敌人已经走了,只留下了铺满整条公路的尸体。
千余具尸体流出来的血液,在公路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溪,从公路的高点沿上至下涓涓的流下来,
中间填满一个又一个弹坑形成的小水洼,最终在山坡底散成一滩,把几百平方的田地都给灌溉成了红色。
“天照大神在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日本兵被此等情景给镇住了,本来因为奔跑急促的呼吸,下意识的缓和了下来。
这是何等恐怖的场景?
大日本帝国的勇士,那些活生生的人,此刻就像是被屠宰的猪羊,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占据了他们所有的视眼。
忽然有一个声音说道: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我们跑得太快了,都看眼花了。”
听到此言,军官无论军官还是士兵,都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手掌揉了揉眼睛。
他们多希望这是看眼花了。
可再次睁眼,大日本皇军的尸体仍然遍布整条公路,鲜红色的血液是那么刺目,无情的事实又一次击破了他们的幻想。
一个参加过大战,见过伏尸遍野景象的军官,悲愤的说道:“拜托各位,不要自欺欺人了,像个武士一样直面现实吧!”
悲怆的声音传了很远,回荡在日军耳旁,许多人都不得不正视这一结果。
同时一个疑问涌上了心头:“第三步兵大队,到底遭受了何等打击?竟然输成了如此景象,乃至全军覆没了。“
这个疑问若是不解决,他是军队上下再无战心。
毕竟谁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就步了第三步兵大队的后尘。
联队参谋长说:“从公路上密密麻麻的弹坑来看,他们一定遭到了八路重炮的覆盖打击,公路上无遮无拦没有掩体,仅此一项就死伤过半。
不过我们倒是用不着太过担心,因为重炮的运输展开十分困难,需要一段时间。
八路军现在已经在转移撤退,我们追上去不会第一时间遭到重炮袭击。
而等他们重炮部队展开时,皇军的飞行战队就已经赶到了,足以把那些大炮炸成废铜烂铁。”
他的分析一说出来,就立刻得到了几个有见识的军官赞同。
“参谋长阁下说的对,大口径重炮十分沉重,后坐力十分强,光寻找合适的炮兵阵地,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言有理,八路一定没有想到我们的赶来,况且我们还有飞机,足以制衡他们的重炮部队。”
看到长官都如此说了,下面的基层军官士兵,都也放心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恐惧了。
可接下来又要怎么做?
上下的目光都放在吉田大佐的身上,他们还继续追吗?
“继续追击。”
吉田大佐给出答案后,并慷慨激昂的演讲道:“这是第三步兵大队七百多名同袍,为我们争取来的机会。
追上去消灭八路军主力,摧毁他们的重炮部队,为牺牲的将士复仇。”
参谋长振臂一呼:“复仇,复仇……”
“复仇,复仇!!”追随而来的将士纷纷跟着振臂高呼。
吼了一嗓子,那股颓然恐惧的心理,被复仇的情绪所覆盖。
士兵像打了鸡血一样,重新变得斗志昂扬了。
“命令,第一,第二步兵大队,加快速度包抄到敌后。”
“航空战队根据敌人可能撤离的路线侦查敌情,并且迟滞敌人撤退的脚步。”
“派出先头侦察部队,发现敌情立即回报。”
吉田大佐一口气又下达了三道命令,俨然不消灭敌人誓不罢休。
联队参谋长提醒道:“大佐阁下,此事应当上报指挥部,让司令官有个全盘的考虑。”
沉默,吉田大佐的眼神盯着他,给予了死寂一样的沉默作为回答。
“纸包不住火,要是我们上报的迟了,罪责还要再加一等。”他还在劝。
吉田大佐挥了一下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不要再说了,等我消灭了八路主力,再将两桩事情一起承报司令官不迟。”
他遥望着公路上,踩着同袍将士尸体赶路的部下。
拿一个步兵大队钓鱼,是在赌前程。鱼没钓上来,鱼饵还被大鱼给吃了。
他的前程也就没有了。
现在,他要把所有的家底压上赌命。
一把梭哈的那种。
赌赢了荣升将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高瞻远瞩,他享受同僚敬佩羡慕的目光,回到家乡光宗耀祖。
赌输了,他也没脸活着回去,必将以死报效天皇,成盒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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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晚12点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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