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衣穿甲的门吏不耐烦的朝人群喊了一遍,便又坐到一旁翘着二郎腿闭目休息。
内城的人很有秩序的排在左边,进城的各大镖局马车队伍则是从右边而入。
“军爷、军爷,小的就剩些许安生的杂钱了,您通融通融就让我们一家三口进城吧!”
李谨安刚走近城门下便见一粗衣麻布的男人带着一个妇人和小孩,男人手里拿着已经磨的光亮碎银强挤着笑脸,想要递给那正坐一旁的官兵门吏。
“就这么点?”
那门吏撇眼看了看,却是一脸嫌弃,不过碎银还是收下了,但没有立刻放他们进城,而是扬着脸又道:“你可知,今晚之后明日将要封城禁止出入,到时.....告示也会贴出来。”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额......这,军爷,您稍等。”男子闻言一愣,思索着头想了想,回应了一声便跑到自己妻子一旁,随后便见两人拉拉扯扯的在争吵些什么。
尽敢?.....络绉.....活德!
幽暗的月光下,离了火光处更是见不到人形面孔,但时不时便听那妇人口中传来几句扬州本地的话.......
片刻后刚才返回的男子又兴悠悠的跑到那门吏身前,撇眼一见悄悄的便暗自收入囊中。
随即那门吏便将他们放入城去,旁边的几个官兵见状这时也堆笑着脸跑过来。
“嘿嘿,李哥,可得给哥几个喝口汤啊!”
“拿去,拿去,劳资啥时候亏待过你们。”那门吏随手便将刚入手的碎银丢给面前几人。
李谨安全程所见眉头皱的紧锁,这些兵吏真是太过玩忽职守了,也难怪那些穿着羊毛衣的狼会这么容易就入城了。
但转眼一看身旁左百户,此时也是阴沉着脸,只见他径直的走到那正低着头两眼放光把玩着玉镯的门吏身前。
左百户皱眉冷脸,走近前后突然便将装着利刃的刀鞘底狠狠的往那小桌上砸去。
砰的一声,瞬间便分成了两半,随后又听“哎呀一声”那门吏惊吓的没坐稳一屁股便摔倒在地。
“挖槽!”
李谨安见状一句天朝话则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他似乎没想到这冷干面般的左百户竟是这么勇敢。
而这里的动静立马便惊动了周围的官兵和群众。
一瞬间便围上来七八个人,拔刀对着他们两人,不知其事的周围群众则是一脸茫然看着他们。
“哎哟,摔死我了。”
“李哥!”
刚才受到好处的几人,急忙跑过来将他扶起。
只见他此时一脸痛苦的样子,当然不是摔的,主要还是心疼那刚入手的镯子此刻碎一地,这下就这么没了。
“妈的,哥儿几个给劳资,拿了。”那门吏心疼的讶然后,便气愤的指着李谨安俩人,怒喝道。
“我看谁敢!”
还未等到那周围几个官兵动手,左百户便将那锦衣卫独有的腰牌抬手举出,目光凌冽的看着众人冷声道。
“北镇抚司、金陵千户所百户,左史毅。”
嘶!
他的这话一出,周围空气似乎都瞬间冷了几分,而四周众人皆不是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那几个刀举在半空的官兵更是浑然一愣,全然不知所措一般。
在回头看刚刚那带头的门吏,则是瞬间惊的傻了眼。
锦衣卫的名头他当然听说过,隶属于镇抚司,直接受命皇帝,可以说是真正游走的刀,虽然插手不了军队的事,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以他的身份捏死自己还不简单?
想到此,那门吏也立马堆起笑脸道歉并恭敬的给他们让路放行,而左百户也未想将事情闹大,毕竟他的主要目的是保护身边这位尊贵的世子爷安全。
直到这一场闹剧结束后,李谨安两人也畅通无阻的通过了。
“左百户,你这牌子还挺好用,啥时候借我使使。”
刚入城内李谨安便突然打趣道。他突然感觉这锦衣卫牌子好像比自己的要方便还好使一些。
而这次事件也不由让他发觉自己身为一个王爷世子,做事似乎太怂了,这种畏手畏脚的行事把自己搞得跟个配角一般。逼都让别人装去了。
“世子,我们恐怕得赶紧去了。”左史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皱眉开口说起正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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