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入世界胎膜,便仿佛进入了一个里头全都是钉子、砖头、刀片的,正在无序卷动翻滚的滚筒洗衣机——宇空或撕裂成片,碎玻璃似的;或拉长成线,搅成乱麻;或扭曲成卷,卫生纸模样。
宙光夹在其中,好像彩虹,五颜六色。跟随着一起翻卷、飞腾、撕扯、割裂!
陆恒本能要运起法力平复这一切,忽然心中一转,止住念头;反手把五千瞬间结阵的亲兵收进掌心空间,即如一片秋叶,在这乱成一锅粥的宇空宙光里随波逐流。
似是漫长,似是一瞬。
再看,已是出现在一座寂静无一丝声息的村落前。
举目四顾,眼帘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碎片世界。
身边的村庄方圆不过数百米,在村庄的边缘,空间或是向上折叠、或是向下折叠,或是向左、向右折叠,或是飘着、或嵌着...那些折叠的空间里,展现出楼宇、宫廷、湖泊、大河、街市、寺院等无数奇奇怪怪的景象。
这无数奇怪的碎片空间之间,或是有彩虹相连,或是山谷接壤,或是长桥飞架,或有小船摆渡。
甚至那空间折叠的间隙里,能看到舰队横行,有航母,有驱逐;那飞架的长桥上,有汽车,有马车;那彩虹的承载上,还有仙女歌舞。
便脚下,村庄的路口,一半是沥青高速,一半是黄土坑洼。
村落中,有的建筑高达几十层楼,崭新的发光;有的却茅庐低矮,破旧的摇摇欲坠。有的是木石的结构,有的却是钢筋水泥。
有烟雾的树,有水流的檐,有晨光的道路和暮色的门。
无数的光怪陆离的矛盾,充斥在这里,便是陆恒,也不禁心生奇妙之感。
他神色平静的打量着这一切,眼中露出些许趣味。
忽然,村口这条奇形怪状的道路的尽头,一架由数百人抬着的、足以称之为金碧辉煌的华丽车驾没头没脑的出现了。
这车驾一出现,陆恒身旁的村子突然热闹起来。不知哪里,跳出来些人。有老的,坐在村口的树下拿着蒲扇纳凉;有稚子,三五几个,唱着童谣骑跨竹马;有妇人,端着木盆走几步,出现一条小溪,便自小溪边洗衣服了。
车驾分明没动,却来到了村口。
没来由,一个牵着牛、卷着裤腿的汉子在陆恒身边出现,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金碧辉煌的车驾堵在村口,便车驾里出来一个捏着兰花指、身上花里胡哨衣服,却一脸正气的人。
一开口,是个公鸭嗓子:“敢问那牛郎,此地可是东溪村?!”
牵牛的牛郎脸色顿时大变,啪嗒跪倒在地,牛也不见了。只磕头,道:“贵人英明啊!”
那‘贵人’嗯了一声,转身袅袅婷婷返回车驾里。
片刻之后,一个猴急的身影吵吵嚷嚷出来,一看,是个身着龙袍、眉清目秀的少年。
“我乃大宋徽宗!那牛郎,快叫晁盖出来拜我!”
大宋徽宗?
陆恒看着这一切,只觉有趣。
徽宗不是死了之后才有的庙号?
牛郎恍然消失无踪,却出现个奇形怪状的角色——仿佛个大乌龟,却长着人脑袋,背上背着一座几十米高的石塔。
车驾上的少年便作威严状,喝道:“驾前跪拜者,便是托塔天王晁盖?!”
那乌龟背塔的晁盖纳头就拜:“正是小人,晁盖拜见徽宗皇帝官家,万岁万岁!”
少年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嗯了一声:“可愿为我...朕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