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晚辈既不容于师门,亦无颜改投别派。两位大师慈悲,晚辈感激不尽,就此拜别。”
方证大师愕然,明明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会出现这种变故,哪怕佛法精深,早已不为外物动容,依旧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如此的泯不畏死。
方生大师劝道:“少侠,此事有关你生死大事,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令狐冲嘿嘿一笑,转过身来,走出了室门。
他胸中充满了一股不平之气,步履竟然十分轻捷,大踏步走出了少林寺。令狐冲出得寺来,心中一股苍苍凉凉,仰天长笑,心想:“正派中人以我为敌,左道之士人人要想杀我,令狐冲多半难以活过今日,且看是谁取了我的性命。”
一摸之下,囊底无钱,腰间无剑,连任盈盈所赠的那具短琴也已不知去向,当真是一无所有,了无挂碍,便即走下灵隐寺。
行到傍晚时分,眼看离杭州城越来越近,人既疲累,腹中也十分饥饿,便寻思到哪里去找些吃的。
忽听得脚步声响,七八人自西方奔来,都是劲装结束,身负兵刃,奔行甚急。
令狐冲以为是来杀他的江湖人,心中暗想,你们要杀我,那就动手,免得我又麻烦去找饭吃。吃饱了反正也是死,又何必多此一举?
当即在道中一站,双手叉腰,大声道:“令狐冲在此。要杀我的便快点动手吧!”
哪知这几名汉子奔到他身前时,只向他瞧了一眼,便即绕身而过。一人道:“这人是个疯子。”
又一人道:“是,别要多生事端,耽误了大事。”
另一人道:“若给那厮逃了,可糟糕之极。”
谈话间吗,几人快速走远了。
令狐冲:……
与此同时,杭州城内,已经恢复全部内力的徐良,带着前两天刚刚赶到的林平之,出去闲逛。
华山派门规森严,岳灵珊缠得紧,家族又屡遭劫难,现在任我行又开始收拢旧部,魔教妖人四起,正道中人人人自危,林平之也许久没有好好放松过了。
幸亏他有个好大哥,带着他到处逛,到处吃,甚至还去花月楼看了一场歌舞。
哎呀那叫一个纤细柔软,又大又圆。
歌舞结束,林平之冲出花月楼,面红耳赤,义正言辞的批判道:“唉!有伤风化!这种舞蹈怎么能白天跳!”
徐良端着碗冰镇凉粉,嗦了一口,含糊道:“有伤风化你还看得那么起劲?糖糖大家跳掌中舞的时候,我看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我……”
“我什么我?不想看的话,你怎么不中途退场?是我拦你了,还是糖糖大家的眼神勾你了?”
林平之青筋暴起,大声道:“大哥,你怎能凭空辱人清白?!”
“行了,不用害羞。哎,要不要我带你再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那个,看那边!”
林平之顺着徐良的手指看过去,直接街道对面,有一座风雅至极的茶楼,二楼栏杆上坐着两个广袖锦裙的温婉女子,拿着团扇含笑交谈。
楼下,不时有几个儒生打扮的士子,或清高模样,或高谈阔论,或挥斥方遒,结伴进入。
有时很快,有时很久,士子们又结伴出来。
“这是干什么的?”
“陪你聊聊天,弹弹琴,洗洗澡,做做游戏什么的。”
“啊?那不是……”
林平之是个好孩子,瞪大眼睛正要痛斥,又听徐良道:“你家门规严,手下那些镖头最多带你去些寻常场所,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武功也有进步,又不缺钱话,没想和岳灵珊确定关系?”
“我武功还差得远呢,还要重建镖局,洛阳的金刀门也要收尾,更何况现在江湖大乱,门派事物繁多……我也没什么心情的。”
跟着林平之又道:“再说找女朋友就得好好处,一心一意不能含糊,不能像大哥你似的。”
“我咋了?我咋了?来说说,我到底咋了?”
“……”林平之拧拧脖子,懒得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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