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地上一坨肉刺激的上官云,强忍着恶心,扫了眼山洞,便带着王诚等人快速离开了。
山洞,有恢复了平静,而在这平静中,任我行的疗伤也到了尾声。
岳不群感觉不妙,忽然冷冷道:“令狐冲令狐大侠,你还不解开我的穴道,是要等任我行伤势痊愈,将我留在这里不成?”
令狐冲大吃一惊,颤声道:“师父,你……你怎地跟弟子说笑?我……我立即给师父解穴。”
说着快步走到岳不群身前,手指并立如剑,却不知如何下手,小声问道:“师……师父,这穴怎么解?”
岳不群恼怒之极,认为令狐冲是在故意拖延,不即替自己解穴,怕自己再次动手,杀了任我行等人,怒道:“我难道没教过你解穴之法吗?玉枕、膻中、巨椎、肩贞、志堂等几处要紧大穴,你不知道在哪儿吗?”
令狐冲脸色微苦,不敢说自己当时走神,只想着结束后早早去和小师妹去后山练剑,虽然记住了人体各大要穴,却对一些奇异的点穴手法,不是十分的了解。
眼见任我行头顶云雾蒸腾,气息越发平稳,令狐冲快速出手,按照岳不群的吩咐,点在了几处关键穴位上。
虽然还有几处穴道没有解开,但岳不群凭借浑厚的修为,脸上紫气大盛,忽然间一声长啸,全身穴道尽解。
他一跃而起,双手或拍或打,或点或捏,顷刻间将宁中则被封的穴道重解开了,然后以内力输入宁中则体内,助她顺气。
岳不群拾起长剑,淡淡的问道:“令狐冲,我若命你杀掉这几个人,你杀不杀?”
令狐冲脸色大变,惶恐道:“弟子……弟子不敢抗命,但也不愿意对恩人出手,愿以死谢罪!”
岳不群道:“你认识他们多久吗?交情如何?你可知任我行当年杀了我华山派多少前辈?”
令狐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弟子知道,但师父也曾教诲过,人在江湖,有恩必报,方为好男儿,任盈盈和任教主对弟子有活命大恩,弟子实在下不去手!”
岳不群叹息道:“如此说来,你是要为了报恩,而不顾为师和华山派对你的恩情了?”
令狐冲道:“自古忠孝两难全,弟子……弟子……愿在事情了结后,前往门派受罚,绝不让师父为难!”
岳不群哼的一声,道:“说的好听,你的独孤九剑传自风师叔,又有封不平三人为你求情,你自知我无法杀你以正门规,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做的好戏!”
令狐冲额头汗水涔涔而下,说道:“弟子自幼孤苦,承蒙师父师娘大恩大德,收留抚养,看待弟子便如亲生儿子一般。弟子虽然不肖,却也决不敢违背师父意旨,有意违背师父师娘。”
岳不群道:“你不敢欺骗我和你师娘?那你这些剑法,哼哼,是从哪里学来的?突然间从天上掉下来不成?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为师有关风师叔和独孤九剑的事情?”
令狐冲叩头道:“请师父恕罪,传授剑法的风太师叔,曾要弟子答应,无论如何不可向人吐露剑法的来历,即是对师父、师娘,也不得禀告。”
岳不群冷笑道:“这个自然,你武功到了这地步,怎么还会将师父、师娘瞧在眼里?我们华山派这点点儿微末功力,如何能当你神剑之一击?”
令狐冲不敢答话,只是磕头,心中思潮起伏,我受人大恩,决不能有负于他。我对师父师娘之心,天日可表,暂受一时委屈,又算得什么?
岳不群见此,无奈道:“算了,你已经被我逐出师门,说起来,我已经没有资格管教你了,起来吧!”
令狐冲心酸至极,又叩两个头,待要站起,双膝一软,又即跪倒。
任我行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在徐良的帮助下,任盈盈已经脱离寒气的侵袭,见令狐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一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岳不群冷笑道:“你剑法高明,做戏的本事更加高明。”
令狐冲不敢回答,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今日错怪了我,日后终究会水落石出。此事太也蹊跷,那也难怪他老人家心中生疑,他虽受委屈,倒无丝毫怨怼之意。
宁中则终究是心疼令狐冲,温言道:“虽然冲儿做得不对,但毕竟是我们养大的,你就别责怪他了。”
岳不群看了眼令狐冲,一言不发,快速离开了山洞,也不知宁中则这番话,听没听进去。
令狐冲见此,心中更是难过,先是看了眼任盈盈,然后又看了眼快要痊愈的任我行,再看了眼神色平静的徐良,喟叹一声,自顾自的踉跄而去。
任盈盈揪心不已,但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追,便只能神色黯然的坐在地上,小声抽噎着。
等出了山洞,令狐冲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直到来到一出密林,正伤神时,突然原本已经炼化的各种真气,全部躁动起来。
令狐冲苦笑一声,知道这是吸星大法的弊端爆发了,尚未来得及运功压制,真气已经在体内乱窜,直冲天灵,昏死了过去。
这次昏迷,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有时微有知觉,身子也如在云端飘飘荡荡,过不多时,又晕了过去。
如此时晕时醒,有时似乎有人在他口中灌水,有时又似有人用火在他周身烧炙,手足固然无法动弹,连眼皮也睁不开来。
这一日,令狐冲神智略清,只觉双手手腕的脉门给人抓住了,各有一股炙热之气分从两手脉门中注入,登时和体内所蓄真气激荡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