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秋风微凉,洞内云雾湿热,风与雾以巨石为交界,翻滚涌动,互不延伸。
令狐冲全身被雾气湿透,背靠在巨石上,看着静默的四人,心中暗叹不已。任教主实力之强,远超他的想象,这么严重的内伤竟然也能扛得住,要是自己的话,恐怕早就冻成冰坨坨了。
徐兄弟不愧是能击败左冷禅的高手,内力之浑厚之精纯,丝毫不输于任教主,也不知道他怎么修炼的……
过了许久,天色渐明,令狐冲担心任盈盈娇女弱质,受了寒冰真气的侵蚀,会有所损伤,便想着出去打点野味,再升起一堆篝火,多少能让四人暖暖身子。
然而,令狐冲刚刚起身,洞口便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岳不群醇厚的嗓音在山洞内响起:“师妹,这里有个山洞,你来回奔波也该累了,在这歇息片刻,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宁中则平淡道:“我自己愿意来回奔波,关你什么事了?又有什么好说?”
令狐冲慢慢蹲了下来,心中十分紧张,唯恐师父发现了他们,又十分好奇,师娘向来脾气温和,很少和师父斗嘴,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岳不群看了眼地上的灰烬,试了试温度,扫了眼山洞深处的云雾,眼中精光微闪,拉住宁中则的手,坐在石头上,安抚道:“师妹,你别着急,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宁中则抽出手道:“有什么苦衷?你要讨好左冷禅,自己讨好去,与我何干?我今天就会华山,眼不见心不烦!”
岳不群辩解道:“谁说我讨好左冷禅了?我好端端的华山派掌门不做,干嘛要向嵩山派低头?”
宁中则正色道:“我也不明白,自从你南下之后,为什么事事向左冷禅低头,听他的指使。虽说他是五岳剑派盟主,但也管不着华山派的事。五岳剑派合而为一,不是要断了华山派的传承吗?当年我爹将华山派掌门之位传给你,是怎么告诫我们的?”
岳不群握了握拳头,沉声道:“恩师要我重振华山派!”
宁中则点头道:“既然你记得,为何还要答应左冷禅五岳并派的事情?若真的将华山派并入嵩山,你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华山派的列祖列宗?!常言道:宁为鸡口,毋为牛后。华山派虽小,咱们尽可自立门户,不必去依附旁人!”
岳不群叹息道:“师妹,泰山派的天门道长的武功和你我相比,谁高谁低?”
宁中则摇头道:“应该比我高一些,和你差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岳不群轻声道:“我看也是差不多,天门道长遇害,被人废了修为,显然是左冷禅害的。”
令狐冲心头一震,当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也疑心是左冷禅作的手脚,否则别人也没这么好的功夫。少林、武当两派掌门武功虽高,但均是得道高人,决不会干这害人的勾当,魔教虽然猖狂,但有任盈盈的命令,在任我行刚刚脱困的敏感时刻,也不会与泰山派为难。
但嵩山派就不同了,为了所谓的五岳并派大计,数次围攻恒山派的三位师太。任我行这等厉害的武功,尚且败在左冷禅手下,天门道长自然非他之敌。
宁中则沉声道:“是左冷禅害的那又如何?你若是拿到了证据,便当邀集正道中的英雄,向左冷禅问罪,替天门道长伸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