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生担心徐良生气,便伸手邀请他前往琴房。
五人穿过走廊,走过清幽的花径,来到一座清雅别致的小屋前。
这时,黄钟公已经捧琴走出,小心递给徐良,然后自己拿着一管玉箫,跃跃欲试。
徐良自从得到曲谱,揣摩许久,难以领悟其中精髓,听到任盈盈弹奏后,虽然明白了其中诀窍,但只身独奏,总感觉有些寂寥。
而且任盈盈琴心天成,技巧上几无缺憾,只是从小养在深闺,纵然天资聪颖,也见过不少世面,经历过江湖厮杀,但对于人生的感悟,终究流于表面,婉柔过之,豪情不足。
徐良看了黄钟公一眼,盘膝而坐,手指轻弹,琴音先起,由小而大,由慢而快,悠扬深远。
黄钟公眼睛一亮,深深吸了一口气,箫音相随,时缓时急,忽尔悄然无声,忽尔铮然大响。
两音纠缠,一婉转呜咽,一则高亢激昂;一清脆响亮,一则低吟浅唱。
一曲奏罢,徐良和黄钟公相视一笑。
黄钟公虽然投身魔教,但本性未失,厌倦江湖厮杀后,便选择自我放逐归隐,恬适中有几分豪情,豪情中有几分遗憾,与谱曲的刘正风和曲洋,在心境上相似。
先是与任盈盈合奏,通略此曲,如今又和黄钟公琴箫共鸣,终于能将此曲铭于心间。
一曲过后,黄钟公有些不满足,想要和徐良互换,他来抚琴,徐良吹箫。
徐良冷哼一声,断然拒绝,只是叮嘱黄钟公,在青山营造道观的时候,别忘了练习,最好能收几个徒弟,将此谱传承出去。
黄钟公感激不已,接过曲谱,对徐良彻底归心,然后趁着黄昏美景,抚琴独奏了一次。
一曲终了,黄钟公收拾好行囊,望着朝他摆手的徐良,觉得十数年来,从未如此惬意轻松,深深一礼,乘船离去。
徐良躺在房顶,望着天上云卷云舒,笑问道:“老田,你说这么大的庄园,得卖多少钱啊?!”
陶醉于余音,忘情于西湖美景的田伯光,听到这话,咧咧嘴,捂着脸,挪远了点。
徐良笑了笑,舒展了一下身子,脸上露出慵懒神色。
他来得此世,剑也练了,名也成了,音律之美,山水之乐,也都享受过。杀了人,抢了财,挥手间,江湖大风起,谈笑中,强敌飞灰湮灭,还真有点爽。
徐良捻起一枚果脯,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品尝其中滋味,感慨道:“这个时候,要是再来个美人相伴,那可就圆满了!”
“那公子觉得我美吗?”一个婉转娇媚、极有韵味的声音,从房顶的另一侧响起。
徐良翻了个白眼,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见我了呢。”
蓝凤凰把玩着一个漆黑蝎子,笑吟吟的看了眼田伯光。
田伯光感觉自己身上有点发痒,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施展轻功,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