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则悄悄看着仪琳,见她脸色苍白,清冷的眼神中,似乎有股化不去的哀愁,不禁心中一动:“她心中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和我说话?难道还在生气吗?”
怔怔的瞧着她,忽然想起初次见面时,对方怯生生,娇弱弱,在旷野中奔跑时的样子。
徐良喊了一声:“老田?”
田伯光恍若未闻,没有答应。
徐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田!”
田伯光一惊,回过头道:“嗯,怎么了?”
徐良眉头微皱道:“你在想什么呢?快午时了,该吃饭了!”
“那个,不好意思,走神了,我这就把饭菜端回来!”田伯光搓了搓手,拿起食盒,快步向一楼跑去。
然而,刚出去没多久,田伯光又匆忙跑回来,高声道:“公子,公子,出大事了!”
徐良疑惑道:“什么情况?”
田伯光激动道:“公子,南少林让魔教给围住了!”
隔壁房间的定静师太听到动静,快步走过来,慌忙问道:“怎么回事?消息哪来的?”
“我刚刚下去端菜,岸边突然射来一支箭,我伸手接住后,发现上面绑了一张纸条!”田伯光拿出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余沧海现身南少林,魔教妖人倾巢围攻,五岳盟主令,恒山派速速救援!
定静师太接过纸条,脸色变得极为沉重,然后看向徐良,问道:“徐少侠,你怎么看?”
徐良郑重道:“事态紧急,我们就不去福州了,直接从南岸下船,前往莆田少林。”
“好!那贫尼这就收拾东西,等下一个渡口,靠岸出发!”定静师太十分果断,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等恒山派众人走后,徐良靠着软塌上,拿着田伯光掏出的第二张纸条,仔细看了起来。
纸上字不多,有些许凌乱。大概意思是左冷禅与童百熊联手,堵死了余沧海北上和西进之路。迫使他南下莆田,龟缩在南少林附近。然后大肆宣扬造势,言说南少林的葵花宝典根本没有烧毁,辟邪剑谱也被枯叶方丈夺走等等。
整整两个月,大半个江湖都被辟邪剑谱搅得腥风血雨,如今,在剑谱已经被证实的情况下,葵花宝典的消息,会让很多人选择相信。
消息传开,别说寻常势力,就是武当这样的顶尖大派,都坐不住了,长老弟子全都拼命赶来。
不过,按照左冷禅的性格,应该不会给其他人机会,长则七八天,短则三五天,在其它势力尤其是武当和嵩山少林的人赶到之前,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徐良放下纸条,笑道:“这余沧海的运气,还真是好的没话说,不仅躲过了童百熊和左冷禅的追杀,还在岳不群的帮助下,逃到了南少林。”
田伯光笑道:“那也是公子让他运气好的,若是没了封不平三人的帮衬,他早就死在左冷禅剑下了。”
徐良摆手,神色悲悯道:“从南到北,从北到南,辗转近万里。咱们的余观主不是在追杀别人,就是在被人追杀的路上。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危机,稍不留神就是身死道消的惨淡下场。我安排再多的人接应帮衬,也只能勉强在大的方向上把控一二。单是从一封封传信中,便能想象其中的艰险……唉,说的我都替他心酸了,你说惹谁不好,非要惹我干嘛?!”
田伯光低着头,撇撇嘴,小声问道:“公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徐良一拍桌子,正义凛然道:“少林乃江湖魁首,正道楷模,向来慈悲为怀,魔教妖人为了一部剑谱,竟然敢犯天下之大不韪,围攻南少林,这是没把天下正道放在眼里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要帮助南少林,打败可恶的魔教妖人!”
田伯光只觉得胃酸,强忍着不适,赞叹道:“公子侠义仁心,在下佩服!”
徐良笑着向田伯光,上下打量着,直到把他看的冷汗涔涔,才意味深长道:“佩服?佩服我什么?”
田伯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木板,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良望着窗外美景,悠悠道:“在这个世界上,所作所为,所言所语,皆不可面面俱到,即便你杀了大凶大恶之人,也会有人怪罪于你,世间的对错,无人能辩,只要做到问心无愧,这便足矣……”